江孜跟著小二上樓，還沒到二樓，就聽到幾個人在說話，內容低俗難以入耳，一旁的小二似乎是挺慣了，麵色一點未變。
“那唱曲兒的小娘們身材是真不錯。”
“唱的小曲兒也不錯嘿嘿嘿嘿真想讓她在床上唱給我聽，肯定彆有一番滋味。”
“你倒是想得美，那小娘們賣藝不賣身，倔著呢！”
“你怎麼知道？都出來賣唱了，不就是為了銀子。”
“上回林三去堵她，沒成，鬨大了回家被他爹揍了一頓，笑死老子了。”
“林三那傻貨，就是老子也瞧不上他！”
“喲，怎麼大少爺你還喜歡清秀小倌啊？”
“滾滾滾，老子才沒那惡心的癖好呢！”
“你們說這小娘們成天帶什麼麵紗？那張臉到底是多見不得人？”
“你管那麼多？她身材和聲音好不就行了？反正……嘿嘿嘿……”
“吹了蠟燭都一樣哈哈哈哈！”
江孜微低著頭，看也不看聲音傳來的那一側，跟著小二準備往三樓走，卻不想還是被叫住了——當然跟江孜沒什麼關係，他們叫住了小二。
“哎哎哎，那個小二！過來！老子有話要問你！”
“過來過來！”
江孜微微蹙眉，跟著小二停下了腳步，小二揚著笑容和他們說話：‘幾位公子稍等下，我這邊還有客人……”
話還沒說完，那頭喝得醉醺醺的人就不耐煩的罵了幾聲，江孜不想呆在這裡，小聲道：“沒事，我自己過去，你告訴我在哪個房間。”
“江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少東家和傅公子在一號房裡。”小二抱歉的開口，江孜點點頭就往樓上走，隱約聽到身後還傳來議論她的聲音——真是夠惡心人的，要不是她現在沒錢沒勢的不好惹事，她真的找人給他們套個麻袋狠揍一頓。
什麼垃圾啊？
一號房在三樓最裡麵，十分安靜，江孜走過去剛抬起手準備敲門，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鬼使神差的停下了動作，站在門外偷聽了起來。
“懷瑾，這位江姑娘的廚藝這麼好，值得你向我推薦？”這個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你自己不是嘗過了她做的鹵味。”傅懷瑾冷清的聲音響起——似乎他在任何人麵前都是這樣，即使他跟江孜說過喬家酒樓的少東家是他的同窗好友，也沒見他對好友有不同的態度。
“是很不錯，但是……”那人頓了頓，輕笑一聲，調侃道：“你可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我這酒樓就算倒閉了你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為什麼突然向我推薦她？”
“這位江姑娘……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呢？我還真的挺好奇的……”
江孜聽得微愣——彆說這位少東家了，就算是她自己都很好奇。
隻是傅懷瑾卻突然沉默了，隔了好一會，江孜剛聽到傅懷瑾的聲音：“或許……”
“江姑娘，少東家和傅公子就在裡麵等著呢。”小二端著托盤，上麵擺放著茶點，看著江孜的眼神稍稍有些好奇，江孜隻得笑著道謝，正要敲門，房門從裡麵打開，江孜差點兒就敲那人臉上去了——是個長著一雙桃花眼，穿著一襲紅衣的騷包男人，長得還算不錯。
“江姑娘是吧？快請進，我是喬家酒樓的少東家喬瑉暄。”喬瑉暄很熱情的將江孜迎了進去，江孜看了眼傅懷瑾——他剛剛到底是準備說什麼呢？聽到一半就卡住了，真是太難受了。
“我今天嘗了些江姑娘做的鹵味，這味道是真的不錯，不知道姑娘是什麼打算，聽懷瑾說，你這個方子不打算賣？”
喬瑉暄對著江孜的時候語氣正經了不少，一點也沒有之前江孜聽到的慵懶和紈絝子弟的那種感覺，而且還這麼快的直入正題，倒是讓江孜對他的第一印象有了些許改變。
還以為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
“鹵味是使用十幾種香料燉煮出來的，配方是獨家秘方，肯定是不會賣的。”見喬瑉暄說得直接，江孜也一樣很直接：“但是我可以賣你一鍋鹵水以及我調配好的鹵料包，做出來的味道就會跟我的鹵味味道一樣。”
“鹵水是什麼？”喬瑉暄不解，江孜耐心解釋：“燉煮鹵味的那一鍋湯水就是鹵水，鹵水隻要保存得好，是可以一直使用下去的，每次燉煮鹵味的時候加入新的鹵料包，鹵味的味道會越來越醇厚，做出來的鹵味也會越來越香。”
他臉上儘是驚詫：“你是說一直用下去？這不會把人給吃壞？”
“當然不會。”江孜笑出了聲：“小心保存，隻要沒有發黴發臭的壞掉，一鍋鹵水甚至能循環用上百來年。”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鹵味，味道極好。”
“而且鹵水的保存方式也需要非常小心，不然就很容易壞掉的，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一直用下去就行的。”
“首先要用紗布過濾鹵水中食物和鹵料的殘渣，過濾後加熱至沸騰，等冷卻後冷藏起來，一定要記得冷卻過程中不能加任何東西進去，也不要攪動，靜置等它自己冷卻就可以了。”
“沒有條件冷藏的話，放置在通風透氣涼爽的地方，不要忽冷忽熱的環境，更不能讓在火爐旁邊。”
“放置的時候把裝著鹵水的容器架起來，不要接觸地氣。”
“如果鹵水長時間不再使用，就必須冷凍起來，否則即使你再怎麼注意，同樣會很容易壞掉。”
喬瑉暄聽得一雙桃花眼都直愣愣的了，最後狠狠地搖了搖頭：“得得得，彆跟我說，聽得我糊裡糊塗的，到時候我讓後廚的師傅來跟你溝通。”
江孜笑了笑，沒說話，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喬瑉暄見狀輕輕挑了挑眉，身子往後靠了靠，語氣閒散十分的漫不經心：“我們先說說價格？懷瑾說……一個鹵料包要五十文？江姑娘，這個價格太高了些。”
“這個價格已經是最低價了。“江孜抬頭看他，目光不躲不閃，語氣平淡：“鹵料包裡放了十幾種香料和藥材，價格昂貴，一個鹵料包能做大約三十斤的鹵味，算下來一斤的鹵味除了食材的成本，也就再額外多了不到兩文錢的成本。”
停頓了一下，她嘴角彎彎，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這個價格肯定不能再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