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
她剛剛的表現露餡了吧?肯定是露餡了吧?裝得一點兒不像,傅懷瑾那麼聰明,鐵定是發現她在裝不記得了。
真的是!問什麼問?問了不尷尬嗎?
還總會記起來的?
她一點兒也不想記起來。
“怎麼了?出去送個人,把魂送沒了?”於曉靜聽張寧寧她們在說晚上那些菜的做法,正聽得一頭懵,抬眼看到江孜那模樣似乎更懵……
“什麼和什麼啊?”江孜總算是回過神來,衝她不耐煩的擺擺手:“一邊兒玩去,我這還有好些事要跟嬸子她們說呢。”
於曉靜掩麵奔到江母身旁,做作的開始假哭,江孜都不想搭理那個戲精,但有事要說,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肖茹正在細聲細氣的說著自己的水蒸蛋是怎麼做的:“打散後的雞蛋一定要加溫水,過篩一遍才會細膩,上鍋蒸的時候得拿個盤子扣在裝著雞蛋液的碗上麵。”
正說著,肖茹瞧見了江孜,立刻就漲紅了臉,怯怯的抓住林荷的胳膊。
“阿茹很厲害,以後可以讓林姨多教教你,林姨做的魚羹很好吃,還有趙嬸的那道銀芽雞絲,我娘很喜歡。”江孜也搞不懂肖茹為什麼這麼怕自己,但是現在是要說正事的,也顧不上小姑娘的情緒,不過被誇獎了,小姑娘還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真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明天我跟我娘都不會過來,店裡事情就交給嫂子你們了,曉靜負責記賬,你可不能粗心,把賬記明白了,不然我讓我娘教訓你!”江孜當眾點出於曉靜,她不服氣的哼哼:“
我同江姨學了好些天了,才不可能出錯呢!”
“那最好是這樣,明天的早膳不變,嫂子明天把做法教給林姨和趙嬸,你們一起準備。”江孜說:“午膳菜單就做魚羹,銀芽雞絲,水蒸蛋,再加鹵味拚盤和百香果雞爪,湯就簡單點,冬瓜素湯。”
幾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肖茹,伸手指了指自己:“水蒸蛋?我的?”
“對,你的。”江孜笑,於曉靜更是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可是你阿孜姐姐對你最大的認可了,想要上食肆的菜單可不容易,我到現在都沒有哪個菜能上菜單的。”
“你還是省省吧,你做菜得先燒個廚房。”江孜可沒給她就麵子,肖茹一聽就笑出了聲,很快又局促的伸手遮住了嘴,於曉靜伸手就彈了彈她的額頭:“哼,還敢笑!”
肖茹躲了躲,眼底都是笑。
“好了,差不多就這樣吧。”江孜做出總結:“嫂子,鋪子就交給你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了。”
換作平時,她們是不可能走夜路的,現在鋪子住不下,又有於叔幾個在,也不怕出什麼事。
再則今天這麼晚了,估計她哥已經趕著驢車在來的在路上了——江母身體還是沒那麼好,這麼遠讓他走回去還是不行的,平時定了要坐的牛車也早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於叔幾個正在討論著今天挖的地窖是不是有不太穩當的地方,挖地窖一定得小心仔細,要是沒弄好,很容易塌的,沒人的時候還好,要是地窖塌了的時候裡麵有人,那很容易出人命的。
旁邊於曉晨和張寧寧走在一起輕聲說著話,本就是剛成親沒多久的小夫妻,湊在一起看著就黏糊膩歪,於曉靜哪裡會去湊熱鬨,就緊緊的跟在江孜和江母身邊。
江孜和江母在說今天買回來的幾個人。
“這幾個人瞧著性子都還不錯,廚藝也好,應該是能幫你不少忙。”江母拍了拍江孜的手,輕歎:“你呀,累了這麼久。也好好歇上兩天。”
“也沒怎麼忙,還好。”江孜笑笑,轉移話題:“娘,你說是不是要給他們準備幾套換洗的衣服,然後每個月發點月錢?”
“衣服肯定是要準備的,明天讓她們量了尺寸拿過來,咱們請村裡人一起幫忙每人做兩套,至於月錢。”江母頓了頓,又道:“他們是你買回來的,你呢,要給他們吃住,不給月錢也可以的,隻是人總有要用錢的地方,還是得給他們發些月錢的,至於多少,你自己衡量一下吧。”
江孜點點頭,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著每個人都給200文的月錢,然後到月底的時候來根據店鋪的盈利來給他們發獎金。”
“比如說,每個月的收入扣掉租金、人工的純利超過二十兩,每人獎勵50文,超過50兩,每人獎勵100文,超過100兩,每人獎勵200文,這樣的話就相當於他們每個月最高能拿到400文的月錢。”
“另外不同的節日再額外發放節禮,每個月可以輪流休息一天。”
於曉靜聽得入神,感歎:“你這條件放出去,牙行的人不得求著讓你買啊?就算是鋪子生意不好,他們總歸也有200文的月錢。”
“誰知道買回來的人會不會好做事?對他們好一些,那麼做事自然更努力了。”江孜笑起來,又道:“也不可能都是獎勵,如果做錯事,那可是要罰款的。”
江母連連點頭:“你這丫頭點子就是多,這樣也行,挺好的,能把人管好了,所有的事情就能慢慢順了。”
正聊著,就像江孜想的那樣,江諶趕著驢車來接他們了,於曉毅一起來的,見麵就從驢車上跳了下來:“今天怎麼這麼晚,我和阿諶等了好久,實在是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於曉靜見著於曉毅就撲了過去,掛在他背上喊著:“二哥,你怎麼來這麼太晚?我走路走得腳疼了!”
江孜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於曉靜這家夥和家裡兩個哥哥的關係都好,隻是於曉晨年歲更大又已經成親,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親密打鬨,於曉毅與她隻相差兩歲,又是個老實巴交的性格,總被這丫頭逗得團團轉,偏偏又是個疼愛妹妹的。
瞧,這心疼的背著她扶著她上了驢車。
“曉毅是個好孩子。”
江母感歎,又看了眼江孜,江孜一無所知,站在驢車旁果斷拒絕了於曉毅的幫忙,拉著於曉靜的手上了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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