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瑾自然是不會留下的,他跟著江母和江孜進了堂屋,堂屋大門虛掩著,江孜給江母和傅懷瑾倒了茶,是從縣裡帶回來的,是外商手上的茶葉,本地是沒有的,價格也是死貴死貴的,江孜心疼得隻買了二兩——她知道江母其實是喜歡喝茶的,這茶好不好江孜是不知道的,但是聞著是真的很香很好聞,江母其實很喜歡,哪怕她一直嘀咕著浪費。
用來招待傅懷瑾倒是剛剛好。
不過江孜不喜歡喝茶,什麼先苦後甜的,她是個俗人,隻想生活甜滋滋的,而且她這會哪有心思喝茶閒聊,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古代的作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想看,可是看不到,實在是太難受了。
“阿孜?阿孜!”江母連連叫了兩聲,江孜才將目光從堂屋大門上收回,楞楞的啊了一聲,那模樣傻愣愣的。
“你在想什麼呢的?真是……”江母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問,低頭淺淺喝了口茶“這一早上累了些,我回房歇會,你就在這裡陪著傅公子。”
“啊?”江孜又啊了一聲,看了眼傅懷瑾——雖然門是被關上,但要是誰推門進來……讓她一個小姑娘招待外男,他娘是真不怕被彆人知道了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啊?
雖然她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就是了。
“啊什麼?我就是不太舒服。”江母伸手揉了揉額頭“我去歇會。”
其實江母那哪裡有什麼不舒服?她隻是察覺出傅懷瑾的意圖罷了——特地送學生歸家的夫子?那麼多學生他能挨個送?來了兩回了,她能察覺不出來他就是想找阿孜說話嗎?
江孜卻被嚇了一跳,趕忙跟著站起來,扶著她的胳膊“娘,你真沒事吧?”
“我真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江母拍了拍她的手“你就陪著傅公子喝會茶。”
“你可彆是中暑了吧?我就說你彆去做那核桃酥,你就是不信。”江孜眉頭皺得緊緊的“我才去藥店要了些金銀花和山楂,原來就是要熬涼茶的,我一會就去煮一鍋。”
“沒事沒事,哪有這麼麻煩,我去休息會。”江母連忙拉住她“出去做什麼?方五爺肯定要不高興了。”
“現在不去,等會再去。”江孜解釋,就要扶著江母回房,江母直接擺擺手“又不是七老八十,要你扶著做什麼?你就在這裡陪著傅公子坐一會。”
行吧,傅公子不容易,她就容易了?
他到底來乾嘛呀?
“傅公子不忙嗎?這幾日都來了兩趟了。”江孜坐回到傅懷瑾旁邊的桌子,側著身子問“咱們再來一局?”
桌上除了之前備好的茶水,就隻有一副新的象棋,消磨時間倒是不錯。
“好。”傅懷瑾微微點頭。
江孜執黑色棋子,率先落子,傅懷瑾淡定極了,江孜瞧著也沒找出什麼和平時不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淡定,壓根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思緒,就更彆提看他的臉色去判斷他這盤棋到底有什麼想法。
事實上,傅懷瑾也並沒有什麼太多想法。
他的心思壓根就不在棋局上——他的白子明明占據了優勢,卻好幾次都被江孜給堵住了,雖然他確實很快就又拉回了局麵,可把江孜愁得捏著白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放在哪裡。
嘖,她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找傅懷瑾這個古代技藝全能玩家下棋,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江姑娘,那天晚上……”傅懷瑾突然開口,這話才剛起了個頭,江孜手上的黑子就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她趕緊撿起來,可棋盤已經變得亂糟糟的了,白子黑子混在一起。
她不是見自己要輸了就故意擾亂棋盤,是真的被傅懷瑾給嚇了一跳——又又又是那天晚上!!
“我沒捏住……要不咱們重新來一局?”江孜直接就當做自己沒聽見,挑出黑子扔進裝棋子的小木盒裡,傅懷瑾輕笑出聲,將白子扔了回去,雙手環胸“為什麼不承認記得那晚的事情?你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