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極好的江孜準備晚膳要做些好吃的。
水缸裡的河蝦活蹦亂跳,必然是好吃的,就做個無水燜蝦。
房梁上吊著的熏肉看起來黑乎乎的有些乾癟,聞起來是濃鬱的煙熏香味,洗刷乾淨後蒸熟,簡單的和辣椒一起炒著吃就很香。
下午才送過來的是新摘的菠菜,顏色翠綠好看,水井裡還鎮著一塊早上送來的豬肝和豬小排,做一道菠菜豬肝湯就極好。
再就是前天從縣裡帶回來的山楂,不過半斤就花了江諶快半兩銀子,江母得知價格就黑了臉“山頭上的野山楂酸掉牙了沒人要,你花半兩銀子特地從縣裡買回來?”
“這山楂我可是特地嘗過才買的,可不像咱們山上那些酸掉牙,這種是酸酸甜甜的,還是彆人莊子裡特地種的,阿孜肯定喜歡。”
江諶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妹妹喜歡的花多少錢他都舍得,當時江孜就毫不猶豫的抱著自家大哥親了他一大口,江諶還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江母也說江孜不害臊——這可自家親哥哥,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當然這些都是之前的事兒,這會得用這山楂做些好吃的才不算浪費了江諶的心意——水井裡除了豬肝還剩些豬小排,用山楂燉個豬小排就不錯,酸甜開胃超級下飯的。
還是傅懷瑾喜歡的酸甜口的菜式。
江孜忍不住的低頭笑,把山楂洗乾淨去核放在碗裡,於曉靜就在旁邊看著她忙活,作為小姐妹她能不知道這死丫頭把山楂拿出來乾什麼?這山楂酸甜酸甜的,做出來的菜也是酸甜口的——不正是傅懷瑾喜歡的?
洗乾淨去了核的山楂堆放在碗裡,紅通通的小山楂顆顆飽滿,像個小燈籠一般,看起來很是可愛,於曉靜瞅著猶豫了好一會,興許是想起江諶的話覺得應該是不酸的,拿起一個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瞬間酸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媽呀!怎麼會這麼酸?”
“哪裡酸了,我剛吃了一個就酸酸甜甜的。”江孜歪頭偷笑,她哪裡吃了就是故意氣於曉靜了,於曉靜一直就在旁邊,能不知道她壓根就沒吃嗎?當即就把手上的山楂往江孜嘴裡塞“這個也不酸的,我就故意騙你的,你也嘗嘗。”
半顆山楂塞進嘴裡,都還沒嚼就覺著濃鬱的酸味在嘴裡蔓延開,讓江孜瞬間精神一震,但是很快一抹淡淡的甜味就在嘴裡散開,雖然依舊很酸,但是酸與甜結合在一起倒是讓人開胃不少,雖然酸卻讓人吃了還想吃。
“酸味裡還是有些甜的。”江孜酸得直皺眉,還是把山楂含在嘴裡,隔了好一會才嚼了吞下去,而於曉靜搖著頭將嘴裡的半顆山楂吐了“真酸!這玩意做的菜能吃?我可承受不起。”
“行,那一會你少吃一些。”江孜低頭將最後幾顆山楂去了核,伸了個懶腰“再用韭菜炒個雞蛋,木耳和藕片一起涼拌,五菜一湯差不多了。”
“這熏肉是趙嬸做的?可真香呀,我去洗乾淨。”於曉靜眼裡都是肉,黑乎乎的熏肉拿著沾了滿手的油漬也不嫌棄,興衝衝的就去舀了一勺熱水把熏肉泡在裡麵,然後用小竹刷子仔仔細細的刷洗一遍,將上麵那一層黑漆漆刷洗乾淨,然後又往鍋裡倒水,將熏肉放進去煮。
“阿孜,煮到用筷子能輕易戳進去就行了是嗎?這樣煮的話,熏肉的油水豈不是都要煮沒了?”於曉靜按照江孜的吩咐,一步不差的將熏肉處理好了,放到了案板上。
“不煮的話這熏肉硬邦邦的怎麼吃?等到吃的時候你就知道到底有沒有油水了。”江孜正在清洗豬肝,她的習慣是將豬肝切片浸泡去除血水,接著是用清水清洗幾遍,然後往豬肝裡放些蔥段和薑片,再倒些米酒,用手使勁揉搓,抓勻去腥,最後用清水洗乾淨,這樣子的豬肝又鮮又嫩沒有腥氣。
兩人在廚房忙碌著,於曉靜幫忙打下手,切些蔥薑蒜、清洗辣椒和菠菜,江孜聽著外頭傳來了江母說話的聲音,便開始做飯了。
林荷負責做菠菜豬肝湯——菠菜焯水需要加些鹽和油,顏色才會好看;豬肝是江孜處理好的,快速的抄一遍開水燙成粉色就立刻撈出來過冷水,這樣豬肝沒有血腥味還特彆的鮮嫩,最後再重新燒一鍋熱水,放入燙過的菠菜和豬肝,加些鹽、香油和蔥花就可以出鍋了。
辣椒炒熏肉是趙玉梅做的,洗乾淨的熏肉切片後肥瘦分明色澤明亮非常好看,先熱油放入熏肉炒出油脂,肥肉微微有些發乾時是最香的,這時候放入青紅椒、蒜片一起翻炒,撒些鹽和醬油就可以出鍋了。
至於江孜,她當然專心做那道山楂燉排骨,這道菜還是第一次做,她可不放心讓彆人來做,排骨要冷水下鍋放薑片米酒去腥去血水,然後鍋裡加油把排骨煎得微微發黃後撈出,再往鍋裡加了四勺白糖,炒至融化為焦糖時倒入排骨,使得排骨裹上一層焦糖,空氣裡都是甜滋滋的味道。
“我就說嘛……山楂太酸了。”於曉靜在旁邊瞎指揮“我覺得這糖放得不夠,再來一些吧?”
旁邊的林荷把菠菜豬肝湯盛出來遞到於曉靜麵前,笑道“麻煩曉靜姑娘將這道湯端出去吧。”
“行,趙嬸,你炒的熏肉也給我吧……阿孜,彆忘了再加些糖,這些山楂可酸了。”於曉靜端著托盤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忘記讓江孜多放糖,江孜敷衍的答應了兩聲,往鍋裡加水沒過排骨,再加入醬油、米酒和山楂,蓋上蓋子燜——至於糖?那是不可能加的!
“曉靜姑娘不太適合下廚。”林荷非常含蓄的說著,手上拿了一小把韭菜放到案板上,飛快的切成小段,又熱鍋燒油先炒雞蛋,旁邊的趙玉梅正在拌木耳和藕片,笑著附和“曉靜姑娘能說會道的,倒是適合與人打交道的。”
江孜聞言也笑了“她是真的不能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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