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暗暗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深呼吸幾次,平複內心的緊張。他覺得自己的雙腿似乎有些發軟,仿佛失去了力氣,但卻依舊咬緊牙關,堅持站在隊伍之中。他心中清楚,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表現出絲毫的畏懼與退縮,否則等待自己的,恐怕不僅僅是淘汰這麼簡單。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不去看那些軍卒的目光,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雙腳的站立姿勢上,調整呼吸的頻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四周的空氣似乎愈發凝滯,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廣場上方,連風聲也仿佛變得稀薄了幾分。
任言努力讓自己維持鎮定,目光微微掃過站在自己身旁的幾名年輕人。他們的臉上無不流露著緊張和不安的神情,但卻依舊咬牙挺直了腰杆。他明白,眼前的這片廣場,所考驗的不僅僅是體力與技藝,更是一個人的心理素質與毅力。
任言站在隊伍的末尾,儘管他儘力保持站姿筆挺,但依然不免感到一絲局促與不安。因為他所站的位置距離校場正中央的高台較遠,視線有些模糊,隻能隱約看見高台上那張寬大的桌案,以及桌案之後的巨大椅子中,斜坐著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
這名大漢顯然是校場上的主宰者,他雖隻是坐在椅子中,卻依舊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即便隔著不短的距離,任言依然能夠感受到他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男子身體壯碩,雙臂粗壯如鐵塔,隱約可見隆起的肌肉輪廓,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他此刻隻是微微側身斜靠在椅背上,但單憑身形便比普通人高出一頭,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眾人麵前,讓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渺小之感。
男子的臉龐寬闊,線條粗獷,膚色微黃,仿佛久經風霜。最為醒目的是他那顆光亮的光頭,在正午時分的陽光照射下,竟隱隱泛著一種黃光,仿佛表麵塗了一層油脂般光滑。光頭之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一條猙獰的傷疤自右邊太陽穴延伸至右嘴角處,將整張臉切割成了兩半。
疤痕粗長,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銅油色,仿佛肌肉被硬生生撕開後,又被粗暴地縫合在一起。那傷痕猶如一道裂縫,時刻提醒著旁人,這男子曾經曆過怎樣的慘烈戰鬥。傷疤的邊緣肌肉因外翻而顯得凹凸不平,看上去像是一條爬行在臉上的斑斕蜈蚣,令人心中不寒而栗。大漢的麵上還蓄著一片粗短的胡須,那胡須雜亂無章地分布在下巴和臉頰兩側,似乎隨時可以刺破他麵前的空氣。
男子的眼神鋒利如刀,目光此刻正定格在高台前方左側靠近台角的地方。任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那是一個不大的牛皮帳篷。帳篷四周被粗壯的木樁牢牢釘在地上,帳篷表麵隱約透著厚實的光澤,像是經過特殊處理,能夠抵擋風吹雨打的侵襲。那帳篷的位置正對著他們這排隊伍,似乎是某種特殊的觀察點。帳篷的入口處用厚實的牛皮簾遮擋著,簾子微微掀起,從縫隙間隱約能看到裡麵幾名身著異於普通軍卒的士兵,站在那裡來回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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