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寧淼醒來的時候,發現日已三竿。
她揉著眼睛坐起,看了看牆角的時漏。
問房中正在輕手輕腳擦拭桌子的春蘭:“這麼晚了,怎麼沒叫我?”
“大娘子醒了。”
春蘭連忙放下手中抹布,在旁邊的銅盤裡快速淨了淨手,走了過來。
“奴婢喚了兩聲的,但大娘子實在睡得香沉,奴婢想著怕是夜裡沒睡好,便沒打擾。”
寧淼沒做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起昨夜大理寺的圍捕計劃。
想必是成功了。
否則,她不可能安然睡到現在,宴墨白早來找她了。
垂眸,她彎了彎唇。
得虧成功了,不然,無論她報沒報信,宴墨白都會覺得是她所為,這口鍋都會落到她頭上。
她不知道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不知道宴墨白還會不會再對她試探。
但她知道,宴墨白對她沒有信任。
她也知道,她也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
可能哪一天,鍋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低低一歎,她略顯疲憊地靠到床頭上。
見她如此,春蘭問:“大娘子是還想睡嗎?大娘子近日似是瞌睡多了不少。”
寧淼抬眸。
的確,近段時日,她好像是瞌睡很多,很容易犯困。
都說春乏秋困,這春日都快過完了,秋日也未到,怎麼反而那麼能睡?
忽的想起什麼,她瞳孔一斂。
難道是宴墨白偷偷給她下了什麼毒?
用塵斃讓她暴斃,他舍不得,就改為不會立即要她性命,卻又能控製她的慢性毒藥?
想了想,又覺得不至於,畢竟她身上還中了三載春秋呢。
此一毒,就足以讓她受他牽製。
他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所以,為何那麼困?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即問春蘭:“今日初幾?”
春蘭笑:“大娘子過糊塗了?今日哪還是初幾,已十三了。”
十三?
寧淼渾身一震。
她是每月初四來月事,今日已十三了,月事還沒來。
九日過去了,還沒來,是不是意味著......她有了?
心頭一陣激動,她趕緊掀被下榻。
春蘭連忙拿了衣物給她。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吩咐春蘭:“快準備洗漱。”
見她急成這樣,春蘭不解:“大娘子是要趕著去胭脂鋪嗎?”
“我有其他事。”
“哦。”
春蘭也沒多問,當即去準備洗漱的用具和水了。
準備好端過來,春蘭問:“早膳大娘子想吃點什麼?”
“不吃了。”
寧淼迫不及待想去醫館確認自己有沒有懷孕。
春蘭皺眉:“大娘子昨日晚膳也沒吃,這樣怎麼行?”
“一兩頓沒吃沒關係的。”寧淼不以為然,拿起漱口杯漱口。
忽然想起若自己真是懷了,自己餓一餓沒事,會不會對腹中胎兒不利?
遂又吩咐春蘭:“還是準備點吃食吧,簡單清淡點的就好。”
見她願意吃了,春蘭也開心:“奴婢這就去準備。”
春蘭前去廚房。
寧淼對鏡快速梳妝。
看到昨夜取下來放在梳妝台上的那枚香檀木雕刻發簪,她默了默,還是拿起來插到了發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