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請上次那位童大夫來這裡一趟,替我診診脈,看我有沒有懷上,我葵水是沒來,但不確定。我不敢自己去醫館,康王肯定已經派人四處在找我。”
聶嫿點頭:“這好辦,還有呢?”
“還有就是給我弄一張人皮麵具,我這張臉是不能再麵世了,否則不僅會被康王發現,小命不保,還會被視為欺君,連累整個永昌侯府。”
她很清楚,康王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兒。
醒來後發現被毀容被誣陷,他定然就會將宴墨白殺安陽的事說出來,並說死的人不是她,是鈴鐺,是她殺了鈴鐺替宴墨白滅口。
而以她對宴墨白的了解,無論他發沒發現死的人不是她,都會一口咬定是她,來賴康王的。
兩人少不了一場較量。
雖然所有的證據都對康王不利,雖然以宴墨白的本事,也肯定能占上風,成功化解掉此次危機,並讓康王再無翻身之機。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死的人是她!
一旦發現她還活著,那這一切就會被推翻,那康王的話就會變成真相。
所以,她絕不能再麵世。
“好,我一會兒就去幫你弄一張。”聶嫿自是應允。
說完,當即就起了身:“我現在就去找童大夫,櫥子裡有我的衣物,你趕快把身上的宮女服換了。”
“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外麵披著這個呢。”寧淼指了指邊上凳子上一件又舊又臟的披風。
聶嫿點點頭,拉門而出。
待聶嫿離開,寧淼就起身把衣服換了,重新盤了個發髻,將麵紗戴在臉上。
沒多久,童大夫就來了。
替她診完脈,就跟她道:“恭喜,確實是喜脈。”
那一刻,寧淼激動地直接跳了起來,帶翻了桌上的茶壺茶杯。
甚至還哭了。
是真的喜出了眼淚。
兩輩子都未如此激動過。
聶嫿自然也替她高興:“穩重,穩重,不可動了胎氣。”
送走童大夫,聶嫿告訴她:“人皮麵具已經訂好了,下午就可以去取。”
寧淼還沉浸在得子的喜悅中,都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直到聶嫿喊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依舊喜不自禁,坐在那裡搖頭晃腦。
“我終於不用死了,終於可以活下去了。”
見她這個樣子,聶嫿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接下來準備去哪裡?回紫霞山師門嗎?”
“不回,康王遲早查到那裡,我不能連累師父。”寧淼篤聲道。
“那你去哪裡?”
“還沒想好。”
事出突然,她根本就沒做這方麵的打算。
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懷沒懷上,想著如果沒懷上,她就去找宴墨白,跟他實言。
她冒這麼大風險幫他除掉了鈴鐺、還毀了康王的臉,他應該相信她不是康王的人了,應該會想辦法幫她解掉身上的三載春秋吧。
他不顧她的安危,將她試探到康王麵前,她都沒有計較,依然替他做了這些,做到了這種地步,他不至於還那般鐵石心腸吧。
隻不過,如今不需要了。
她懷上了。
她沒必要再去找他了。
這段時間,她也是身心俱疲。
很累。
她現在隻想找個無人認識她的地方,一個人好好養胎,好好將孩子生下來,解了身上的毒,好好過普通人的生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送給我的那枚發簪,我留在了現場,他們肯定會來鼎玉軒了解情況,到時你可彆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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