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想到了一個以退為進、能徹底讓宴大人和永昌侯府完蛋的妙計。”
“他說,他可以先吃點虧。先讓大家覺得,死的是民婦,是他強了民婦,並殺了民婦。隻不過,他個人不會承認,他會始終咬定,死的是鈴鐺,鈴鐺是宴大人殺害安陽公主的證人,是民婦殺了鈴鐺滅口,然後將鈴鐺偽裝成自己,誣陷於他。”
“他說,就算判定是他殺了民婦,永昌侯府要追究責任,皇上降罪於他,也就是禁他足、卸他公務,最嚴重也就是關進詔獄,絕不可能會要他性命,因為他是皇子,民婦隻是一介草民。”
“他說,他且先吃下這虧。待民婦腹中的孩子完成煉丹的使命,民婦再無利用價值,他再將民婦公之於世,到時,他就逆風翻盤了。”
“海棠宮裡死的人不是民婦,那就證明他的話才是真的,死的是鈴鐺,是宴大人殺了安陽公主,民婦替宴大人殺了鈴鐺滅口,並誣陷於他。”
“到時,民婦欺君,宴大人殺公主,民婦、宴大人、永昌侯府全都得死。”
聽到這裡,安王實在忍不住驚歎。
“哇,三哥好厲害的謀略!如此以退為進,讓自己由凶手變成最大受害者,不僅將鈴鐺、寧大娘子全都用到了極致,還達到了一箭多雕的目的。”
康王氣得幾近癲狂,再也忍受不了,“噌”的一下從地上起身,作勢就要撲向寧淼。
宴墨白眸光一斂,剛準備出手,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是邊上的安王。
安王眼疾手快在康王的肩胛下的定穴上一點。
康王便再也無法動彈。
康王雙目猩紅,瞪向安王,恨不得將安王生吞活剝。
這攪屎棍點他啞穴,如今又點他定穴。
“我知道三哥很急,但請先彆急,待人家稟完再說。”安王道。
康王定在那裡,胸口起伏,臉色難看,五官扭曲。
昭慶帝冷眸瞥了他一眼,示意寧淼:“繼續。”
寧淼恭敬頷首。
“為了將戲做真,也為了攻皇上心,康王殿下甚至不惜拿木簪劃傷了自己的臉。”
“他說,臉上有傷者,無緣皇位,這樣,大家,尤其是皇上,就不會懷疑是他自編自演的。待逆風翻盤之日,皇上也會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而心生愧疚,從而對他行補償之事。”
“他說他反正有治疤的神醫,他想讓臉上的傷什麼時候痊愈,就能什麼時候痊愈。”
聽到這裡,大家都下意識地看向康王,包括昭慶帝。
康王臉上的疤確實已經不明顯了,痊愈是遲早的事。
昭慶帝抿唇。
康王氣得麵目猙獰,想跟昭慶帝申訴,奈何不能動也不能說,隻能用眼神。
昭慶帝黑著臉轉開視線。
寧淼繼續說。
“康王殿下讓人脫了民婦的衣物,穿在鈴鐺身上,取了民婦的兩枚發簪,一枚插鈴鐺頭上,另一枚木質的,他先用其劃了自己的臉,再放鈴鐺手裡。”
“然後潑了燈油在鈴鐺臉上,放火燒鈴鐺,自己裝做被人擊暈,並命人趁失火大家混亂之際,將民婦帶走。”
“沒有走宮門,宮門口要盤查,且要記錄,他讓人帶民婦走的是冷宮長焦宮裡的一條密道,那條密道通往宮外城郊的一片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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