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泠泠推著蕭炎,從小院往東市去。
一路上嘴就沒停過。
“我跟你說蕭公子,我們家的酒那可真是僅此一家,彆無分號,要不是你現在有傷在身,我還真想讓你嘗嘗……”
“你們這的酒跟我們家的比起來,那可真像是水似的……”
蕭炎臉上掛著一抹疏離的淡笑,這是他在外麵一貫的麵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饒是他坐在輪椅上,也引得不少路邊眾人頻頻回首。
聽見周泠泠的話,他心下一動。
他們這的酒?
難道不是她這的酒嗎?
“咦,賣菜的老伯?蕭公子,我們過去看看。”
周泠泠在一個巷子口看見了當初賣菜的那個老伯,便推著他過去。
那老伯蹲在地上,身上的衣裳依舊單薄,手裡也沒有拿草帽了。
“老伯,你這菜咋賣?”
老伯抬起頭,就看見一個椅子出現在自己麵前,上麵還坐著個天神一樣俊美的男子。
太過驚訝,以至於老伯都忽略了自己聽到的聲音是個小姑娘的。
“菜菜菜……一文錢兩斤。”
周泠泠從後麵走了上來,“都過去這麼久了,老伯賣菜還是這麼實誠啊?”
一文錢兩斤。
現在連最次的糙米都要五文錢一斤了。
老伯眯起眼睛,這才看清楚麵前的小丫頭,他昏黃的老眼閃過一抹驚喜的光。
“是你啊小姑娘!”
顯然,這個一買就包圓了他們家那一茬所有的菜的小姑娘,老伯也是記憶深刻。
“上回的菜多虧你了,這一茬還是最近剛長出來的呢!”
往年他們家一茬的菜都賣不完,到最後都隻能留著自己吃,今年這都第二茬了。
周泠泠也蹲了下來,看了看老伯筐裡的菜。
上麵也有些蟲洞,但不至於瘦瘦巴巴的,遠比前天李伯娘從村子裡收來的好。
看來這家人確實是種菜的好手。
“老伯,我有個長久的買賣想跟你談談,你看怎麼樣?”
老伯“啊?”了一聲,“啥買賣?”
“我家開了個小酒館,每日需要些新鮮的蔬菜,我和老伯也算有緣,以後每日往我家酒館送五十斤新鮮的蔬菜,種類隨意,我按一文錢一斤收。”周泠泠說道。
現在市麵上凡是吃的都漲價了,小菜也早就漲到了一文錢一斤,老伯許是等這一茬菜太久沒來了,所以仍是賣的一文錢兩斤。
老伯沒想到自己每次遇到這姑娘都有天大的好事!
他激動的站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姑娘……你說,我……”
周泠泠理解的笑了笑,“老伯,我家的酒館就在前麵那個巷子往裡走,右手第一家周記小酒館就是,您可以跟我一塊兒去看看。”
老伯激動的挑起扁擔,跟著周泠泠兩人往前走。
“姑娘你真是老頭子的貴人啊!”
他們一家也是大著膽子想了又想才敢種下第二茬菜,自家都舍不得喝的水,日日不落的給菜秧子澆。
好不容易等到能賣錢了,老頭子這才挑了一擔子來鎮上賣。
結果如今西市那邊趕集的人越來越少了,一上午他都沒賣出去幾斤,所以這才來有錢人多些的東市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