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海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癱坐在地。
“趕緊的吧,坐上我的車,咱們一起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坐在他身旁的老胡聽得一清二楚,兩個人飛也似的往錢塘江聯華電子廠跑去。
這天晚上是田麗麗的夜班,等他們趕到時,碰到醫院的救護車也趕到了,田麗麗臉色蒼白,捂著左手被抬上了救護車,當她看見餘淮海時,淚水一下子奔湧開來。
“淮海,我,我沒有什麼事,彆擔心!”
餘淮海和老胡想上救護車陪著一起到醫院,救護人員示意不讓上,隻告訴他們在哪個醫院,救護車就“嗚哇嗚哇”地開走了留下來刺耳的警報聲彌漫在空中。
半個小時後,餘淮海趕到了醫院時,田麗麗的手術也基本上做完了。
這時,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手術室時出來滿頭大汗。
“醫生,我媳婦沒事吧,我是她丈夫,我叫餘淮海。”
醫生摘下口罩,很是疲倦地說“你來得正好,來簽字把費用交了。她沒多大事,危及不到生命,隻是一根手指頭保不住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主治醫生這麼一說,餘淮海頓時覺得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窟窿裡了。他渾身感到刺骨的寒冷,兩條腿如同灌鉛了一般。
“簽字倒沒有什麼問題,隻是這治療費用,他上哪裡籌呢?”
餘淮海看看老胡的臉,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希望。
“你先簽吧,省不掉的。我馬上回家去湊,應該能有個三兩千的。”
老胡嘴上安慰著,儘顯一臉的無奈。
簽了字,餘淮海想去看望田麗麗。這位,一位戴著近視鏡留著小胡子的中年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叫餘淮海吧,我是錢塘江聯華電子廠會計,我姓任,叫我任大年好了。關於田麗麗的事情,我想好好和你談談。”
餘淮海點了點頭,他內心希望電子廠能把這一切都扛起來,畢竟自己的老婆是個受害者,更是這個社會的最底層的弱者。
小胡子扶正了一下眼鏡,出了這樣的事情,在他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這種事,我們單位也曾發生過,我首先代表廠裡向田女士遭受的不幸深表歉意。首先我們廠子裡有責任,安全工作做得還不夠到位。我們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但是田女士本人呢?”
當餘淮海聽到“但是”兩個字時,就覺得不是什麼好詞,他強忍怒火,接著往下聽。
“田女士本人安全意識淡薄,在流水線工作中不能按廠子裡要求,嚴格操作,才造成了這個不良後果。”
餘淮海想忍也忍不住了,他兩隻眼睛冒著怒火。
“出了這事你們沒有責任,你們的責任就那麼被輕描淡寫了,我們的一個手指頭沒有了,你們都跟沒事一樣,你們還是人嗎?”
小胡子將一隻手指頭做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餘淮海的憤怒瞬間暴發。
“虛你瑪去吧,你信不信如果不幫我解決好,我現在就弄死你。”
他一個上前,衝了上去,死死抓緊小胡子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