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綾拉著李思道趕往嵩陽五劍落腳點查看情況的當口,在雒陽城西一處荒僻的小院中正上演著一場生死大戲。
嵩陽五劍的老二何求光此刻正持劍將朱友光護在身後,而朱友光則是嘴角滲血、昏迷不醒。
看著眼前氣勢鼎盛的蒙麵人,何求光不自覺地咽了咽唾沫,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原本今日他正在房中修煉,突然老五朱友光踉蹌著闖入他的房中,口中直呼救命。
不及多想,他趕忙將朱友光扶住,詢問其出了什麼事。
哪知朱友光一個字都還沒吐出來,就被緊隨而來的蒙麵人一掌襲中後心,當場暈死過去。
突逢變故,何求光當即將朱友光護住,與蒙麵人戰在了一起。
甫一交手,他便知道蒙麵人修為高出他一頭,於是他一麵對敵,一麵高聲呼喊,希望引起其他師兄弟的注意趕來援手。
他卻是不知此時趙炳光早帶著劉筠光出門尋雲綾麻煩去了。
何求光眼看著就要招架不住,卻遲遲等不到師兄弟援手,心中不由焦急萬分。
他這一急,手上難免露出破綻,被黑衣人一拳擊在胸口,頓時便覺真氣阻滯、呼吸困難,一股腥甜湧上喉頭。
不待他有所反應,蒙麵人反手又是一拳打在他小腹,劇烈的疼痛感令他一時間頭暈目眩,腳下連連後退,眼瞅著就沒了行動能力。
見此,蒙麵人輕哼一聲,緩步走向匍匐在地的朱友光,抬手便是一掌拍向後心,手掌上真氣縈繞,顯然是要死手的。
捧腹半蹲在地的何求光見此情形,頓時睚眥俱裂,強忍著疼痛大喝一聲,抄起手邊的木凳便向蒙麵人擲了過去。
木凳結結實實地砸在蒙麵人手臂上,險之又險地救下了朱友光。
蒙麵人愣了一瞬,回頭看向何求光,眼中閃動著寒芒,緩緩說道“找死?”
蒙麵人的聲音透著冷冽、殘忍,何求光聽著不覺汗毛倒豎,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他強忍著畏懼開口喝道“你是何人,膽敢襲擊我等?你可知我等師父乃是嵩陽劍派掌門何千秋,識相的速速退去,還可留的一條性命在!”
蒙麵人冷笑一聲,淡淡道“嗬嗬,那又如何?”
說罷,蒙麵人調轉身形走向了何求光,那不急不緩的步子每一步踏出都好似踏在何求光的心上,讓何求光一陣心悸。
“你,你要作甚?我大師兄很快就會趕到,你還不速速退去!”
何求光一麵後退,一麵色厲內荏地大聲喝道。
哪知蒙麵人毫不在意,一邊靠近還一邊輕笑道“嚴邵光?嗬嗬,隻怕此刻屍體都已涼透了,他可救不了你們。”
聞言,何求光瞳孔一縮,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他並不覺得蒙麵人在騙他,不然這麼大的動靜,沒理由一個師兄弟都沒出現。
尤其是大師兄嚴邵光,他可是記得大師兄吩咐過他要療傷,不讓眾人隨意打擾,理應早就聽到動靜趕來的。
如今嚴邵光遲遲沒有出現,隻可能是出事了。
想到這些,何求光臉色瞬間煞白,暗道吾命休矣!
求生的本能讓何求光暫時忘卻了胸腹的傷痛,他大喝一聲劈掌便向蒙麵人攻去。
蒙麵人似是未想到何求光敢率先發起攻勢,匆忙抬手應招,反被震退了幾步。
何求光也未討到好,本就是強提一口真氣突襲,此刻被蒙麵人擋下,真氣震動之下他也連連後退,直退到牆根兒方才止住。
此前強壓著的一口淤血再也壓製不住,張嘴便吐了出來,氣勢也瞬間萎靡下去。
蒙麵人原本還在防範何求光再次襲來,見此情形,頓時明了後者不過是臨死反撲罷了,此刻已是後繼乏,再難招架了。
冷哼一聲,蒙麵人就要上前,卻在此時從外頭傳來了趙炳光的呼喊聲。
“大師兄!你可要為小弟做主啊!老四那混蛋竟然吃裡爬外啊!”
迅速靠近的呼喊聲令蒙麵人動作為之一頓,低聲呢喃道“麻煩!”
蒙麵人又看了全無行動能力的何求光一眼,轉身便出了房門。
見此,何求光不由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活下來了。
不過他深知蒙麵人並不是放過了他們,而是看他和朱友光此刻重傷難以行動,這才暫時停手,先去解決趙炳光罷了。
果然,不多時大師兄院落那邊便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其間還夾雜著趙炳光的怒罵聲。
心知趙炳光撐不了多久的何求光,趕忙抓緊時間調息吐納,希望能儘快恢複行動能力。
他倒不是要去幫忙,而是想儘快恢複過來也好逃命去。
若大師兄嚴邵光當真已死,那他們剩下這幾個傷的傷、殘的殘,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那蒙麵人的對手。
不若各自逃命,趕回師門報信,請師父出關才是正解。
數息之後,何求光終於平息了躁動的真氣,手腳也再次有了氣力。
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