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李三沒再說下去。
見此,雲綾也明白,查是查了,隻是還沒查到。
不過她也沒在意,本就是隨口一問,似青樓、賭坊這等產業,所謂的東家不過是擺在明麵的傀儡,真正的東家皆是隱於幕後的,沒那麼好查到。
這點雲綾知道,玉麟衛自然也知道,是以李三才沒拿明麵上的東家來說事。
想問的都問了,雲綾勉勵兩句便打發了李三離開,她還要與雲綰說說後續的打算。
“大師姐,我打算去飄香院一趟,你可不許跟師父說哩。”雲綾輕聲說道。
聞言,雲綰先是一驚,隨即說道“你一個女孩家家的,去那種地方作甚?便是要查,自有玉麟衛在,他們比你合適。”
對於雲綰的反對,雲綾是有預料的,但她心中卻是有著成算的。
玉麟衛固然能去查,但她有著玲瓏輔助,什麼密道密室的都逃不過玲瓏的探測。
可以說,她隻要進飄香院走上一遭,便能將整個飄香院查個底兒掉。
但這話沒法與雲綰明說,她也隻得撒嬌賣乖,隻說尚從義乾係重大,她得親自盯著些才放心。
雲綰卻是不信的,還當雲綾是出於好奇,想要去見識見識青樓。
是以,她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直言雲綾若是敢去,她回頭便寫信告訴師父知曉。
沒奈何,雲綾隻得皺了皺眉頭,沒再說下去。
她深知雲綰的性子,什麼事一旦認準了你就彆想輕易改變她的想法。
雲綰見她歇了心思,又溫言安撫了片刻,隨即表示今日便在這福來客棧歇下了,姐妹倆許久不曾一塊兒窩在被窩裡說說體己話了。
雲綾心知這是大師姐不放心,擔心她夜裡偷偷去飄香院,這才要留宿於此看著她呢。
對此,她也隻得接受,不然顯得她做賊心虛似得。
入夜,雲綾與雲綰同榻而眠,她枕著雲綰的胳臂,姐妹倆悄聲說著體己話。
燕十七則在一旁軟榻上安枕,呼吸輕緩,顯然已經睡熟。
倏的,房門突兀地被敲響,燕十七猛然睜開雙眼,旋即起身快步趕到門邊,袖中短刃滑出,謹慎地問道“誰?”
“王掌櫃送信,請雲老板儘快過去一趟。”門外響起李三的聲音。
雲綾姐妹也一直關注著這邊,聞言,雲綾當即起身穿衣,一麵衝著燕十七點頭示意。
後者會意,輕聲回道“稍待。”
說罷,她收起短刃,轉身過來幫著雲綾更衣。
不多時,雲綾三女便隨著李三匆匆離開福來客棧,趁著月色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雲綰隻當公事,本不欲同往,但李三的話卻讓她不去也不行了。
隻因李三帶來了龐冬梅的消息,一個壞消息。
龐冬梅死了,屍首就漂在離飄香院不遠的小河溝裡。
“死因為何?”雲綾一麵趕路,一麵問道。
“來時屍體剛撈上來,軍中仵作說可能是自戕。”李三回道。
這個回答令雲綾和雲綰齊齊皺眉,二女對視一眼,也不再多問,一切見了麵再看不遲。
待到玉麟衛駐地,王崇義親自將雲綾三女迎了進去。
見到龐冬梅已經僵直的屍體,雲綰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悲傷。
事實上,雲綰和龐冬梅的關係可以算得上親近,否則當初也不會去勸說龐冬梅休夫還家。
沒想到一次尋常的出穀,再見麵卻是這副模樣。
這裡是玉麟衛的地頭,雲綰不便多問,隻得由雲綾出麵了。
“王校尉,龐冬梅的死因可確定了?”
“自戕而死。”說著,王崇義伸手指向龐冬梅脖頸上一處被泡得發白的血洞,又指了指一旁擺放的一枚金簪。
雲綰一眼便認出了那金簪,輕聲說道“龐氏說這簪子乃是諸葛純大婚當夜送她的,她一直都戴著,沒想到卻成了她自戕的凶器。”
聞言,雲綾也看了金簪一眼,旋即又看向王崇義,問道“即便如此,何以判定乃是自戕?”
王崇義給身側親兵使了個眼色,後者當即從一旁取過一張布帛,其上隱隱透著血跡。
“姑娘,此物是仵作在龐氏內襯中發現的,雖被河水浸透,但字跡仍可分辨。”
說罷,他便將布帛展開,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雲綾與雲綰齊齊移步過去,隻見不大的布帛上密密麻麻寫著上百言,字跡嫣紅,竟是封血書。
待看過後,二女眼中齊齊爆發出駭人的殺意。
“賊子安敢如此!”
雲綾咬牙一聲低喝,聽得王崇義及一眾親兵儘皆心中一顫,低頭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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