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陸從璟當即將文盈的手放了開:“大哥這是哪裡話。”
文盈的手尷尬收回,無措地捏了捏手中的糕點,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心中憋屈,不知自己今日怎得就跟大公子犯衝,先是被他打攪沒能得給名分,如今又被他用這種眼神來看,分明她什麼也沒乾,怎得就莫名覺得心虛呢?
大公子隻看著她,一個眼神都未曾分給二公子半分,倒是二公子主動上前:“大哥莫要生母親的氣,等下大哥可有約?同弟弟去吃茶可好。”
“茶嗎?”陸從祇對著文挑了挑眉,淡淡掃了他一眼,而後眸子微微眯起,笑的戲謔,“還是算了罷。”
他眸帶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文盈一眼,緩緩吐出兩個字:“一般。”
是什麼一般,覺得她一般嗎?
文盈覺得自己麵上臊得慌,不明白為何大公子要在二公子麵前如此說她,是因為同夫人有氣,便撒在她這個丫鬟身上嗎?
大抵是因為多年兄弟情,陸從璟表現的倒是泰然許多,笑得和煦如春風,替文盈解圍:“盈兒膽子小人也老實,大哥莫要嚇到她,叫她回去罷。”
說著,他給文盈使了個眼色,文盈反應過來,硬著頭皮給兩位公子俯了俯身,掐著手中的糕點趕緊離開。
後麵他們說了什麼她不知曉,卻能聽到大公子略帶嘲弄的聲音:“老實嗎?二弟看人,果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準。”
文盈心上一時間被慌亂與窘迫填滿,她略有失魂地回了夫人院中的偏屋。
她雖是夫人身邊的丫鬟,粗活雖不必做,但因她不如文憐得臉,便也隻能做些燒水灑掃之類的活計,她有些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爐火,心中一瞬的慌然。
“不是肚子疼嗎?怎得還帶了東西回來,茅房裡撿的?”
略帶尖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沒等文盈反應,手中的糕點便被直接奪了過去,她下意識一抓,卻又怕抓碎了去,無奈隻能放手。
文憐後退幾個步子同她拉開距離,眼眸之中的厭惡不加隱藏,她哼了一聲,提溜起手中的糕點打量一下:“也就你這個沒眼識的才喜歡這種東西,文盈,你往日裡窮酸的很,怎得舍得買糕點了?”
文盈如今心中本就憋著悶氣,更不要說早上還因為文憐跪上了一會兒,饒是她往日裡都是好脾氣,彼時麵色也冷了下來:“還給我。”
她上前要搶,可文憐卻似故意氣她般,佞笑著躲她:“哎呦呦,這東西也值得你這麼寶貝,哪來的?”
文盈隻上前去搶,不回答她。
“彆以為我不知道,二公子給你的罷?你這狐媚子,跟你娘一個樣。”文憐原本還故意激她逗她,但現下麵色已經儘數冷了下來,“今日勾搭得二公子多看你幾眼有什麼用,我奉勸你安分些,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此刻,文盈滿腹的委屈彼時都有了發泄的由頭,她連聲回:“你不客氣又如何,你有本事叫二公子也看你去!”
小時候她們打過一回架,最後以文盈被打了幾板子險些丟了命結束,從那時起文盈就好似變了個性子,任由她欺負,能忍便忍,但此刻卻是回了嘴。
文憐麵上的笑凝住了,下一瞬,文盈瞧準了機會,直接就衝上去搶。
一扯一躲,文憐腳下不穩,絆到了椅子上,直接仰頭摔了下去,屁股著地,摔得她哎呦一聲。
文憐眸中似淬了毒:“好好,你想要?”
言罷,她猛捏了幾下桂花糕,而後將係扣的繩子解了開,直接甩在了地上。
眼看著那零落到了地上,沾染了塵灰而完好在袋子裡的也已經碎的不成塊。
文盈心上發堵,猛喘了好幾口氣,才終於鼓起勇氣過去撿起來。
文憐笑的嘲弄又開懷:“吃啊,怎得不吃了?你也就配吃這些。”
她站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眼底怨憎閃過,拿起旁邊爐火上剛坐上的水直接向文盈潑去。
文盈下意識用手去擋,疼痛與開門聲同時響起。
“你們鬨什麼呢?”
錢媽媽不悅的聲音傳了進來,她眼底含著煩躁,就是眼角的細紋都能叫人瞧出來她生氣了。
她掃過屋中如今的場景,視線又掃過二人,最後落在了文盈身上:“文盈,你又在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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