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的心跳的飛快,隻盼著二公子那雙好看的薄唇,能吐出她心中所期盼的話。
可誰知下一瞬,二公子開口:“陛下請良師於太子宮中教導學業,太傅身子見好,也會在其中,兒子想離家數月,居太子殿中,還請母親應允。”
文盈心裡當即涼了半截,離家……半月?
似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叫文盈由內到外冰了個透徹。
待他回來,她說不準都已經命喪大姑爺的府上了!
夫人聽他這般說,微微一歎:“你這才剛回來,怎得又要走?”
文盈顧不得聽彆的,隻盯著二公子來瞧,希望他的話裡還能有後文,卻不曾想他這話說完,便是結束了,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放在她身上過。
文盈想不到二公子不願給自己收房的理由,畢竟,二公子應當也是心裡有她的罷?否則昨夜為何那般主動呢?
她心中的不安於輾轉沒人知曉,可這時大公子似是不耐,直接開了口,指了指文盈這邊:“你去問問,老頭子還回不回來,我沒閒心留在這裡,看所謂母子情深。”
他眸光冷冷,說出口的話不容置疑,猛地將文盈的視線從二公子身上抽離。
她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倒是立在夫人身邊的錢媽媽上前應了一聲:“大公子莫急,老婆子去瞧一瞧。”
錢媽媽應了這個活,人剛一走,大公子的視線,便似有似無飄到文盈身上一下。
夫人自是不悅的,她身邊的人,如何能隨意收大公子指示?
不過片刻,錢媽媽去又複返:“回夫人,咱們家大人被陛下留在宮中用膳,今兒上午怕是回不來了。”
這話一說,大公子哪裡還會再留,直接起身,不屑地掃過夫人一眼,招呼都不打一聲出了門去。
二公子有心緩和關係,便也對著夫人拱手:“母親,兒子也先退下了。”
夫人自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便也沒阻攔,倆人接連出去,既是把夫人留在了屋裡,也是把文盈落在了一旁。
文盈表麵平靜,實則心急如焚。
她心想,都怪大公子,要不是他同夫人打嘴仗,哪裡會耽誤她和二公子的事呢?回回見麵,回回來一次唇槍舌戰,有啥用?
文盈咬了咬牙,要跟著夫人回屋的時候,佯裝肚子疼,同錢媽媽告假趕緊往出跑,盼著能追上二公子。
上天還是眷顧她的,眼看著二公子就在不遠處,她停下小跑的步子,緩和了兩下呼吸,慢慢走到二公子,聲音柔柔:“二公子。”
許是她這一聲喚的猝不及防,陸從璟回轉過身來,在看到文盈的瞬間,唇邊蕩起來溫和的笑來:“盈兒?”
除卻昨夜的親昵,她已經很久沒有同二公子單獨見麵了,冷不丁被他這樣一喚,她麵上當即紅了起來,襯得她容貌更加嬌豔,本就好看的容貌,倒是更像初開的桃花般。
陸從璟麵上笑意更深,在文盈沒有抬步靠近他的時候,他主動上前。
“我知道你找我做什麼。”
文盈麵上羞的紅了,蕩漾著水光的眼眸彼時飄忽不定,說什麼也不敢往二公子身上落,可她心裡卻在暗暗期待著,二公子能給她個準信兒,什麼時候她能名正言順成他的人。
下一瞬二公子拉過她的袖腕,指腹不經意間碰過她的手背,更叫她心生漣漪。
她的好姐妹文嫣曾說過,男子對床榻上的事向來都是食髓知味的,若是被得手以後,在有名分前,可不能再被弄,若是早早就膩了,誰還會給這個名分呢?
她含羞待怯地喚了一聲二公子,她想叫他不要這樣,但下一瞬,她便感覺到了手上的重量。
她低頭一瞧,二公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東街鋪子的桂花糕,我上次離家前答應給你的,可沒想到一直沒機會回家來,今晨我來的晚了些,便是親自給你去將這個買了回來。”
他的話猶如春風拂過,哪個女子不希望能被自己的男人這般溫柔妥帖的對待呢?
原本她想將昨夜的事擺在明麵上去說,直接叫二公子給名分,但此刻她卻覺得,有些難以開口。
二公子是讀聖賢書的讀書人,她怕自己直接開了口,會不會顯得她急功近利?會不會叫他誤以為是她不信她的人品?會不會叫他厭棄自己,覺得自己青天白日說這種事太過浪蕩?
她猶豫不決的功夫,陸從璟抬起手來,將她麵頰上掛著的一滴淚擦去:“哭什麼,可是埋怨我回來晚了。”
文盈搖搖頭,她哪裡會怪他呢?他在外求學都能想著自己,甚至紆尊降貴親自給她去買糕點,她又哪裡舍得怪他呢?
她心跳如擂鼓,抬眼去看他,耳邊卻突然響起一聲悶響,她和二公子都被驚了一跳,齊齊向聲音來源看去,隻見破碎的石墩子後露出一雙錦靴,緊接著,那金貴的人緩步走了出來。
“二弟好興致。”
慵倦的聲音待著低低淺淺笑,陸從璟率先反應過來:“大哥?”
隻見陸從祇緩著步調走了出來,那雙似被寒潭浸潤過的眸子,落在他們二人身上,唇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緊接著,他眉鋒一挑,視線掃過文盈和二少爺還拉在一起的手上,慢慢向上,文盈略帶驚慌的麵色裝入他那雙漂亮的眸子。
似是才瞧清她是誰般,他麵色慢慢冷了下來,直直盯著她,叫她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上天才派這麼個冷厲的天神來懲罰她。
他聲音冷叫人發怵的,似笑非笑的眸子落在了她身上,叫她覺得好似墮入寒冰深淵。
“倒是我,打攪了你們的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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