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回頭便瞧見了文盈已是流了滿臉的淚。
“哭什麼?”他聲音裡透著的些許無奈,連自己都未曾察覺。
“受了驚嚇但長了記性,我要是你,劫後餘生我巴不得多高興。”
陸從袛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也不曾因此便覺得她身子臟汙。
他伸手撫上她的麵頰,指腹用力擦去她麵上的淚,動作間生硬的很,分明是極繾綣的動作,但卻沒有半點旖旎的意思,甚至粗糲的指腹還蹭的她麵頰有些疼。
他故意壓低聲音,挑著眉語調惡劣:“再哭大聲些,把府裡的人都招惹來,好叫他們好好編排你。”
文盈被他唬住,趕緊搖頭。
陸從袛唇角一扯,沒再說什麼,麵色如常地回了院子,根本看不出他方才對人動了手,甚至險些將那人的五臟六腑都踹移了位。
杜媽媽正在院門口守著,打眼看見文盈不倫不類地披著陸從袛的披風,心慌了一瞬,趕緊上前詢問如何了。
陸從袛對著杜媽媽頷首點頭,全當是見禮了,他沒吩咐什麼,好似什麼也沒發生般直接進了屋子去。
杜媽媽將文盈拉了過來,擔憂的視線在她身上逡巡:“這是怎麼了?”
文盈咬了咬唇,直到進了屋子才將方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杜媽媽更覺驚險,在褪去她衣服的時候,瞧著她後背因著蹭在地上個彆地方破了皮,發頂也有細小的傷口。
杜媽媽一邊上藥,一邊心疼的直歎氣。
文盈衣服剛穿好,便響起了敲門聲:“杜媽媽,可弄好了?”
是墨一的聲音。
文盈將自己腰間的係帶弄好,門正好被打開,恍然間她同墨一對視了一眼。
說來也奇怪,墨一以往見到她時都是萬分嫌棄,今日卻是眼神躲閃,莫名有些心虛的意思。
杜媽媽知道墨一對文盈有成見,趁著這個機會說了句軟乎話:“你擺著這張冷臉做什麼?”
她轉過身,笑著對文盈道:“今日若不是墨一發覺不對勁兒,趕緊告訴公子,真指不定如何呢,可得好好謝他。”
文盈有些意外,但想想也是,她這一路上也就遇到了墨一,若不是他發覺不對還能有誰?
她向墨一透去感激的目光,可墨一卻是奇怪的很,似害怕同她對視一般,輕咳了兩聲便將頭轉了過去。
“沒什麼可謝的。”墨一不自然道,“快走罷,彆叫公子等急了。”
見他急著走,文盈趕緊快步跟上去,直到快走到公子內臥時,她便遠遠瞧見了房前跪著的人。
這不是吳舟嗎?
文盈下意識往墨一身後躲了一步:“這——”
“不必怕,我已經打斷了他的腿、卸了胳膊,他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即便是知道他罪有應得,文盈但還是沒控製住心顫了一瞬。
待進了屋子,大公子正坐在桌案前用飯,門被推開時眼皮都沒掀,直接道:“坐下一起吃。”
不等文盈反應,他對著墨一吩咐道:“吳舟畢竟對我那個二弟有恩,我倒也不好隨意處置他。”
“去把陸從璟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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