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杜媽媽為文盈擔心著,終於瞧見人回了來,還是同公子一起,微有些詫異。
她趕緊上前幾步問:“這是怎麼了?”
她視線匆匆掃過陸從袛,而後落在文盈身上,將她拉了過來轉圈看了看,瞧這沒什麼事這才放心了下來。
“上次被叫走了,手上被踩出來了好大的傷,幸而如今沒什麼事。”
文盈一愣:“您怎麼知道的。”
她的傷被發現的時候,可未曾告訴杜媽媽是在夫人院裡傷的。
杜媽媽嗔怪了她一聲:“這種事能瞞得過誰?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可沒見過誰能把自己的手踩成這樣的。”
陸從袛眉心蹙起,低聲對著文盈道了一句:“莫要拉著杜媽媽說這些有得沒得,回屋受罰去。”
文盈當即蔫了下來,應了一聲是。
陸從袛邁步進了屋子去,杜媽媽對著他背影低低道了一句:“臭小子,不知又是哪來的脾氣。”
她轉頭看向文盈:“公子罰你了?”
文盈點了點頭,將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同杜媽媽說了出來。
杜媽媽眉頭蹙起輕聲一歎:“那位夏姑娘當真是個不好相與的,要真是入了門了,想來日後院裡也得不了什麼安生。”
墨七的腳程快,文盈同杜媽媽說話的這回兒功夫便趕了回來,直接插話道。
“今日可給這夏姑娘氣壞了,我送她的時候,她麵色難看極了,上馬車的時候就跑她娘懷裡去,說不準要怎麼哭呢。”
墨七嘖嘖兩聲:“咱們公子今日說的那麼凶,小姑娘又麵皮薄,估計夏姑娘也不會再如此咯。”
杜媽媽照著墨七後背拍了一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日後可不能盯著旁的姑娘看。”
墨七有些冤枉,那馬車明晃晃就在麵前,夏姑娘又沒背著人,他如何不能看。
杜媽媽轉身叫文盈先回去,自己則是去了陸從袛的屋子。
“公子今日下職怎得這般早?可要傳膳來。”
杜媽媽聲音傳到了屋裡去,陸從袛從桌案的公務上抽離了神:“不必著急。”
他看著杜媽媽的時候,倒是沒有方才在外麵冷漠,對杜媽媽也敬之重之:“您坐罷。”
杜媽媽唉了一聲,自己找了臨近的椅子落了座,沒說話。
沉默的檔口裡,陸從袛認真瞧著公務,隻是越看越靜不下心來。
他抬起頭來:“怎麼了?”
杜媽媽瞧著他:“公子就沒什麼想問老婆子我的?”
陸從袛眉心一動,轉而又將視線落回了公務上:“沒有。”
杜媽媽知道他的性子,倒是自己主動開了口:“文盈那丫頭手腳乾淨,本分乖順,你罰她不準回院那幾日,我一直教她管賬,也暗露出些馬腳來,都未曾見她在外泄露過。”
陸從祇腦中浮現文盈呆蠢的模樣,輕笑一聲:“她怕是也沒那個腦子。”
杜媽媽唇角帶笑,意有所指道:“是,若是機靈些,哪裡會帶著傷回來,早便把公子你搬出來做擋箭牌,若是再機靈些,也不會在你說罰她的時候,就真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
陸從祇頭也沒抬,但動筆的手卻停了下來。
他指腹撫了撫筆身,沉默一瞬才道:“做錯了事就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