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原本搖晃的身子,在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硬是咬牙堅持著穩住了身子。
夏姝慧把玩著手中的銀釵,越看越滿意。
釵都是用來送自家夫人的,盤出婦人發髻都該用釵,她指腹撫著上麵的花紋,麵上紅暈更顯,沉浸在自己品味出的這在意之中。
她心情好了不好,將釵放回了盒子裡:“冉兒,好生收著。”
後者應了一聲,將盒子收了起來,文盈終被解放,緩緩立直了身子。
她額角已經滲出了細汗,但還是守著規矩:“夏姑娘,若沒什麼旁的事,奴婢便回去複命了。”
“急什麼。”夏姝慧輕聲喚住了她。
她緩著步子,慢慢繞著文盈走了一圈,那日陸大郎君在她麵前護著這個賤婢,叫她受的屈辱她如今還記著。
她垂下眸子,看著文盈袖口下洗白的手臂。
這個手腕,在那日被陸大郎君抓著,將其整個人護在了身後。
她似是嫌棄般,用兩根指頭捏起她袖子的一角,將她的手腕提起:“生的細皮嫩肉的,可惜了。”
可惜什麼?
文盈心中生出些不安來,慢慢用著力道將手收回。
夏姝慧眉峰一挑,妒念升起的同時,也想試試看這個在陸大郎君有心要與她議親的情況下,這個賤婢在他心裡的份量究竟還有幾許。
她同冉兒使了個眼色,後者當即會意,直接上前扯過了她的手腕,驚呼一聲:“你這丫鬟,怎得偷我們家姑娘的東西呢。”
四下無人,冉兒說這話的時候麵帶挑釁。
文盈被她驚了一跳,忙要將胳膊收回來,但冉兒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直接掏出個鐲子硬生生帶了上去。
文盈心裡慌亂的不行,但也知道絕不能頂著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她猛地一甩胳膊,那鐲子圈口本就比她手腕大,這般一甩,硬生生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她強裝鎮定:“冉兒姑娘,我同你無冤無仇,你家姑娘還在此,你莫要隨意說這些胡話。”
“你竟還不認?”冉兒聲音拔高了一度,“姑娘,您看她,這般膽大妄為的刁奴合該送去官府打板子才是。”
文盈急了,可轉頭卻看見夏姑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她呼吸都有些慌亂,慢慢退後了一步拉開同這主仆兩個的距離。
她想不明白,這二人為何要這般為難她。
夏姝慧用帕子掩住了唇,輕呼一聲,對著冉兒道:“瞧瞧你,在三殿下府上大呼小叫的想什麼樣子。”
轉過來,她又將苗頭對準了文盈:“文盈姑娘畢竟是陸大郎君身邊伺候的人,咱們哪裡能隨便處置陸去,冉兒,你將這鐲子撿起來包好,等下一起去陸大郎君麵前,把方才的事好好說上一說。”
“是,姑娘。”冉兒唇角揚起弧度。
文盈站著原地不動,急的眉頭緊緊蹙起。
周圍一個人也不曾有,原本為了夏姑娘的名聲,怕被扣上男女私相授受的名頭才等著四下無人的時候上前來,卻成了這兩人隨意冤枉人的幫凶。
“走罷,待我去見你家公子去。”
冉兒趾高氣昂地站在文盈麵前,開口催促著她。
可文盈卻是倔強地站在原地不動,隻是如今鐲子已碎,她無論如何也都是徒勞。
夏姝慧沒將她這反抗放在心上,捏著帕子掩唇輕咳了兩聲:“行了,她若是想在這站著,便讓她站著罷,郎君們的席麵在哪,你也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