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因夏嫵念言語而上了頭的情緒,在一瞬間又跌降了回來,恢複了他本有的冷靜。
頓了頓,他低聲道:“姑娘這些話,卻是不該同我說的,更是要爛在心裡,誰都不要說。”
夏嫵念知道他這是聽懂了,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來。
“可郎君是我日後要相伴之人,有些事總不能對郎君藏著掖著。”
陸從袛盯著她瞧了一瞬,最後回轉過頭來:“姑娘說的是。”
語畢,這下是真的陷入了沉默之中,沒有人開口說話。
陸從袛在心中暗暗想,原本他隻覺得夏五身份性子都很妥帖,也是個不會拈酸吃醋之人,他知道她是有些聰明的,卻沒想到她心思能細膩到這個地步。
他娶妻,也並不是想要一個好拿捏的妻子。
原本在察覺夏五言語內情的時的驚疑,如今慢慢變成了些滿意,他並不挑揀未來主母應是個什麼樣的,也從未暢想過要娶一個什麼樣的人,但如今夏五出現在了麵前,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合適。
怕是除了夏五,他很難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盈姑娘,魚上鉤了!”
夏嫵念輕喚一聲,起身站到了文盈身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她在幫她將魚拉上來,卻沒有直接接過魚竿,而是手把手待著文盈,既是要教她,也是要讓她自己感受垂釣的樂趣。
文盈如今的注意全部放在了魚上,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順著夏五姑娘的動作,一條草魚便這麼上了勾。
站在文盈身後的墨一幫忙將魚嘴從魚鉤上解脫,扔在了木桶裡。
夏嫵念笑意盈盈,口中的誇讚不停:“盈姑娘真厲害,郎君你悄悄,咱們兩個老手,還抵不過盈姑娘呢。”
她用帕子掩唇,話語裡有意親昵了起來。
陸從袛沒聽出她稱呼和語調裡的文章,隻淺笑著去看文盈。
她是高興的,但大抵是因為先頭被他說了幾句,麵上的愁容還未曾完全散去,隻用一雙亮亮的眼睛看著墨一,又在察覺到他的視線時看向他。
隻是僅視線交彙一瞬,她便慌忙移了開,對著夏五開了口:“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也是沾了姑娘的光,姑娘若是不嫌棄,奴婢想將這魚獻給您,也是奴婢給您交的學費。”
文盈說的認真,這也是她一貫的行事。
隻是夏嫵念略微有了些為難:“當真是可惜盈姑娘的心意,並非是我不願收,而是我今日出府本就是瞞著家裡,若是帶著魚回去,豈不是把證據送到父親母親麵前去了。”
文盈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忙道:“是奴婢考慮不周了。”
“那我便帶回去交給小廚房的人去做,晚上用我的名義送去夏府。”
陸從袛開了口:“畢竟你我之間的事,也得告知夏大人。”
夏嫵念回頭去瞧他,麵山露出些女兒家的嬌羞來,含羞帶怯地應了一聲是。
有了文盈釣上來這條魚的好兆頭,接下來倒是收獲不少,零零碎碎上來了四五條,把木桶裝的滿滿的。
夏嫵念出門不能時間太,本就是瞞著家裡跑出來的,如今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