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絕了陸從袛要送她回去的提議,隻帶著妍兒往回走,文盈則是接過墨一拿著的裝著魚的木桶,跟隨著陸從袛上了馬車。
陸從袛因之前的幾句拌嘴,還板著一張臉,彼時同文盈單獨坐在馬車裡,等了半天沒等到她主動開口認錯,隻盯著木桶裡幾條呆頭呆腦,即將進肚子裡的魚來瞧。
“沒見過活魚?”
“見過,但這些不一樣。”文盈悶聲答,“這裡麵有奴婢親自釣上來的。”
陸從袛瞧著她的模樣,認真又乖順,叫他心裡的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彆扭消散了去。
他輕咳了兩聲,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你方才做的不錯,想來你也是知道自己不該起小性子。”
文盈戳著魚頭的手一頓,慢慢收了回來,沒說話,也沒抬頭去看大公子麵上表情。
陸從袛自顧自道:“日後莫要再說什麼避不避嫌的話了,見到了夏五便多照顧著些姐妹情分也都是天長地久相處來的。”
“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同主子妄稱姐妹。”
文盈悶聲回答,咽了咽有些發乾發疼的喉嚨:“奴婢從沒同您使什麼小性子,方才想要見將魚給夏姑娘拿去,也不過是一片心意,不摻雜半分旁的意思。”
陸從袛原本消下去的不悅,彼時有慢慢浮了起來。
她又來了。
“是不是我太過寵著你,倒是叫你失了些本分。”
陸從袛眉頭微微蹙起,說出了這句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話。
他待文盈是好的,但他從未明麵上說出來自己待她的心意,如今這般說了,他倒是覺得有種自己說露嘴的感覺。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他對文盈也不在是出於占了姑娘身子的自責,對他的好也同對身邊其他下人的寬厚不同,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寵愛。
文盈也同樣的意外的,隻不過她意外的卻是後半句。
“奴婢何時丟了本分?”
她抬起頭來,眼底是錯愕與委屈。
她自打出生起便是奴婢,在爹娘都叫不利索的年級便知道什麼是本分,她待所有主子皆是恭順,從未有過半分逾越,守本分是她立身乃至於活命的資本。
“公子覺得,今日奴婢可有什麼錯漏之處?”文盈喉嚨咽了咽,“僅僅是因為奴婢不願在夏五姑娘麵前同您站的太近,亦或者舉止親近嗎?可奴婢卻覺得,聽了您的話,才是失了本分。”
文盈難得的頂嘴,叫陸從袛麵色鐵青。
“誰跟你說是做奴婢的本分。”他聲音沉了沉,“我說的,是做妾室的本分。”
文盈懵住了,什麼做妾?
“可奴婢——”
“什麼奴婢,你如今是奴婢,但也並非一輩子都是奴婢。”
陸從袛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語氣裡帶上了兩分不耐:“我不是都同你說過了,待日後主母進了門,我不會虧待你,也不會叫人欺負了你去,我選了夏五姑娘,很大原因也是因為你。”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