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忙不迭點頭:“二公子,奴婢能回去了嗎。”
陸從璟盯著她又看了一會兒,看得她後背發麻,這才終於將身子側了過去:“請。”
終於得了放行,文盈腳下步子加快,逃命似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陸從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已經在心裡將她劃分到了翻臉不認人的行列之中。
文盈自是沒心思去管自己在二公子心中究竟如何,她隻盼著今日遇到二公子的事,可千萬不能被大公子知曉了去。
回了院子第一件事,她便是叫阿佩守口如瓶。
阿佩自然是聽話,隻是頓了頓,還是將心裡話問了出來:“瞧著二公子似乎同姑娘很是熟稔。”
文盈想要將這話回避了去,隻是又覺得遮遮掩掩反倒是見不得人般,便簡單同佩兒說了些。
“之前我在夫人院中伺候,確實同二公子更熟悉些,隻是一仆不侍二主,如今既是大公子院裡的人,便不該同旁人走的太近。”
她看著阿佩:“你從前也是在高門大院之中做活,應當明白這個道理罷?”
阿佩回看她,似是明白了她話中提點了意思,而後對她俯身施禮:“奴婢明白。”
文盈手中不停,仍舊忙活著零碎的活兒,隻是想到二公子,便控製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若說她能將從前二公子待她的好全然忘卻,她還是做不到的,若是二公子今日同她說的是彆的,她若是能幫上什麼忙,她也定然不會吝嗇。
隻是二公子叫她做的事是大公子最不喜的事,叫她隻能拒絕,沒有彆的法子。
阿佩幫著她打下手,似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依姑娘的身份,這些零散瑣碎的活,也可以不做的。”
“那怎麼成,即便是再受寵的寵婢,說到底也就隻是個婢,斷然不能忘了身份。”
阿佩抿了抿唇,沒說什麼,但文盈似能感覺出來,阿佩大抵是覺得她沒什麼出息,已經做了半個主子,竟還是這種心思。
文盈看著她,終於開始問她的來曆:“我瞧你規矩也是好的,為人也踏實勤懇,為何會從之前的主家出來了?”
阿佩手上一頓,沉默一瞬才道:“家中犯了事,被抄了家,自是留不得了。”
文盈有些後悔問了,她也暗暗猜測過緣由,竟不曾想是因為這個。
“既然已從上個主家中出來,為何還要到旁人府中為婢?”
“被抄了家,主家銀錢皆充了公,我們這些奴仆亦是如此,是順手留下使喚,還是繼續買賣了去了,哪裡是奴婢能做得了主的。”
阿佩似是說到了上心事,語氣照比平常沉了不少:“若是沒了奴籍還好,身上背著奴籍,去哪也都是被買賣的命。”
文盈也是奴籍,如今她的身契還在夫人手中,想來日後大公子也會想辦法討要過來罷,隻是無論這個身契在誰手中,都不可能落在她手中去。
大抵是生出了些同為奴婢的心酸,亦或者是內心深處的話無法同人來言說,身邊也無人能懂她,文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若是我也能出府便好了。”
阿佩耳朵倒是尖,雖是聽清了,但卻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奴婢來了這些時日,瞧著大公子待姑娘也是極好的,姑娘怎得又想出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