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不想叫她盼著出府的話,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傳到大公子耳朵裡,她隻是苦笑了一聲,沒說話。
屋中重新陷入安靜,原以為阿佩已經將她那輕聲的一言給忘卻了去,卻沒想到,過了好久她又將話題扯到這上來。
“不過想來也是,聽說大公子要娶妻了,日後要在主母手下過活,確實不如出府自在,想來依照姑娘的身份,應當能很快得償所願罷。”
但凡知道她想出府的人中,阿佩是除了娘親外,第一個沒覺得她犯蠢的人。
她能看出來,阿佩這麼說,是因為心裡真就是這樣想的,她也能看出來,文嫣她們都是覺得她傻,覺得她沒看清實事,這才會生出出府這種異想天開的念頭。
文盈雖是覺得阿佩難得,但也還是苦笑著回絕:“若是當真能似你說那那般,便好了。”
“可是姑娘銀子沒攢夠?”
文盈一愣:“要銀子做什麼?”
“無論是贖身,還是去官府辦了良籍,都是要銀錢的。”
文盈陡然察覺,自己似乎是隻知道要出府,但卻沒想過,一個正經丫鬟奴籍從良都需要什麼。
阿佩瞧著她發愣,自己也是詫異:“姑娘,您不會不知這些罷?”
文盈哪裡能知道呢?她讀過書,識得字,但讀的是閨閣女兒家讀的書,學得最多的道理,便是忠心,將主子的一切都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去。
誰會教一個丫鬟,如何才能順理成章的出府呢?
文盈沒將自己的期待表現的太明顯,隻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卻是不知,原以為隻需主子首肯,派人去官府知會一聲,便能離府。”
“姑娘,雖說你並非外麵買進來的丫頭,沒有什麼賣身契,但離府也是要出銀子的,但若是到了年紀,主子寬厚,倒是不必出什麼銀子,隻是……”
阿佩說到這便不說了,但後麵的話,文盈能想到。
隻是她如今算是半個通房丫鬟,同主子不清不楚的,哪裡會這麼簡單。
難得能說起這個話題來,文盈盤不得多聽些如何出府的話,看著阿佩的視線都控製不住帶上了些祈盼:“那你說,若是我這種情形,可有什麼出府的法子?”
阿佩垂眸想了想,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丫鬟出府的法子千萬條,唯有一條是必須要有的,便是主子首肯,若是主子不願意放人,你即便是攢夠了贖身的銀子,也是沒法子的。”
剛起的希望又重新跌落了過去,文盈原以為自己不會多失望,但語氣還是難掩失落。
“罷了,今日便當我什麼都未曾同你說過罷,可莫要將今日這話傳到大公子耳中去。”
阿佩這邊剛點頭應下,那邊的門便被敲響。
“什麼事不要大公子知道?”
墨一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嚇了文盈一跳。
阿佩同她對視一眼,起身來開了門,便看到墨一站在門口,麵色算不上好看。
文盈喉嚨吞咽了下,心中惶惶不安,也不知墨一聽進去多少,便見他擺著一張臉:“走罷,大公子叫你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