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說了這麼多,文盈心中有怔然、有觸動,更多的慌然和無措。
她這不是第一次聽大公子說不同夏家結親,之前她還覺得這許是因為她,但如今她卻隱隱有些察覺,好像其中還有彆的門道。
隻是捫心自問,若是大公子不同夏姑娘結親,她就不會生出想離開的心思嗎?
“公子,您日後早晚要娶正頭夫人的,寵妾滅妻的名聲總歸是不好聽。”
這便是她的答案。
陸從袛隻覺麵對文盈時,好像真的拿她沒什麼辦法,她看著溫順,但就是個執拗又倔強的人,既是決定好的事,便不會輕易有所改變。
但緊接著,他便想,到底是她不願意改變,還是說叫她想離開的根本原因未曾解決過?
他想了想,再次開了口:“即便是娶正妻,你為何不能同她好生相處?你即便是不同我在一起,又如何能保證,日後的丈夫不會納妾。”
陸從袛說的認真,且說的是天下人都默認的事。
“你可能覺得你所嫁之人家中貧寒不能納妾,那你怎知你們日後日子過起來,手頭銀錢寬裕,他不會去有旁的女子?”
文盈的麵色卻是因他這話有些不好看,她悶聲道:“公子您這樣想,不代表全天下的男子都跟你一樣。”
陸從袛想要開口解釋,自己隻是說稍微占了些依據的預想罷了,雖則是因不想叫文盈離開才這般說,但也不代表他說的這些預想全然是由自己所思而生。
可文盈卻當真因他這話,在心中堅定了自己同他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稍稍彆過頭去:“旁人不說,便是奴婢的爹爹、孫大哥,便不是那種會因富貴而轉心之人。”
“我說過,你莫要在我麵前提那姓孫的。”
文盈轉過頭來,看著大公子陰鬱的麵色:“奴婢想回去同爹娘道彆,還請公子恩準。”
相對於陸從袛的不悅與惱火,文盈倒是更為平靜。
許是因為她早就已經看透了此事,也許是因為太多的爭吵叫她心中知道,此事是沒有叫二人都滿意的法子。
倒不如趁著大公子還願意聽自己說上兩句話、對自己還有耐心,先叫自己所想之事成了再說。
他不喜她提孫大哥,她便不提就是了。
陸從袛拿文盈半點法子都沒有,隻能轉頭看著用他們有些距離的墨一。
“將馬牽過來。”
墨一應了一聲是,牽著韁繩便過了來,隻是眸光僅落在陸從袛身上,不曾分給文盈半分,似乎也是不屑與看她。
陸從袛接過韁繩,一把拉過文盈的胳膊,似還要故技重施將她扔到馬上去,文盈趕忙反握住他的手腕:“公子,奴婢現在會上馬了。”
趁著大公子側眸看她的功夫,文盈學著他的模樣踩上馬蹬,用力翻身上去。
陸從袛冷笑一聲,也沒說話,隻跟著上馬將文盈圈在懷中,握著韁繩的手一扯,直接便朝著文盈家中方向而去。
這路程隔的本就不算遠,隻不過幾息的功夫文盈便看到娘親正站在門口向她這邊來望。
她心中慶幸,幸好自己回來瞧了娘親一眼,否則若是直接跟了大公子回了陸府,娘親不知要在這裡望多久,更是無論如何望也是望不見她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