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為二人之間那細微的血脈相連,還是因為陸從袛耳力實在是好,他朝著陸從璟的方向望去一眼,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看到人。
但無論看沒看到,也阻止不得他,他將頭回轉過來,一夾馬腹:“駕!”
相府的府邸,可以說在大臣之中,是離宮中最緊的府邸,且不說陸相三天兩頭就要住在宮中,更是因為陸相同先帝當年情同手足,即便是登基了,也身受先帝看中,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就要賞給他。
可如今這象征著皇恩的相府,傾覆之時也比彆的府宅要快。
相府的正門,陸從袛是騎著高馬進去的,守門的小廝已經被禁軍拿下,抱著頭蹲在一旁,渾身發抖不敢動彈。
陸從袛瞟了一眼:“拉到連廊去,不必在這淋雨。”
禁軍應了一聲,隻是一邊扯著人往連廊走,一邊心中暗暗腹誹著陸從袛假惺惺。
連自己親爹的家都要抄,還會在乎幾個小廝淋沒淋雨?
府內亂做一團,陸從袛站在前院中央:“陸世久,前來接旨。”
但凡是倉惶逃竄的,接扣留下來,一直到陸世久與張氏他們從內宅之中走出來。
禁軍要動手將他們粗暴地拉過來,卻是被陸世久低嗬一聲:“本官乃朝中肱骨之臣,誰敢動本官!”
大人物之間鬥法,禁軍自也不敢太過分,便由著陸世久站在下人撐著的傘前,緩步走到陸從袛麵前。
陸從袛將手中聖旨高舉著:“陸世久接旨。”
“大哥,你怎能直呼父親姓名,這是不孝!”
陸瑤最是不明狀況,但維護父親的心卻是半點不差,隻是陸從袛橫了她一眼,緊接著身側的禁軍上前一步,將陸瑤也拉去連廊出同下人們一起抱頭蹲著。
陸瑤麵上當即惶恐起來,動起手掙紮:“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滾開,你們的臟手彆捧我!”
眼見著陸從袛沒反應,陸瑤更慌了:“父親,父親救救女兒啊!”
可陸世久哪裡有心思去管一個女兒,他隻是站在傘下頭高馬上的兒子對視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張氏看不下去,死死拉著女兒不肯鬆手:“你們好大的膽子!且好好想想,你們究竟是奉了誰的命,相府內眷你們都敢動手,不要命了是不是!”
禁軍被張氏嗬的停了手,到底還是猶豫了起來。
可墨一不會慣著這些人,直接伸手將陸瑤扯過來,隨意丟在連廊之中,摔得她一個踉蹌,再爬起來時想回到張氏身邊,卻是被墨一瞪得一臉驚懼,一動也不敢動。
張氏也傻眼一瞬,但還不等她發作,陸世久卻先發了話:“莫要鬨了,先聽聽從袛有何聖旨要宣。”
陸從袛挑了挑眉,嗤笑一聲:“陸世久,聖旨,可得跪著接。”
張氏聞言麵色一黑,若是當真跪了,究竟是跪聖旨還是跪這個賤種,誰分得清?
不等陸世久回答,她便強先一步道:“父跪子,陸從袛,你忤逆不孝到這種地步,如今正是雷雨之時,你就不怕天上降雷劈刀你頭上,懲你這不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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