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周婆子看起來比她還要高興,為她忙前忙後:“姨娘如今懷了身子,長途跋涉自是不比來時舒坦,咱們這次還是得走水路,水都快一些,姨娘是不知道,陸大人那邊催的可緊了。”
文盈心中自然是期待與大公子重逢,但卻止不住的擔心起來。
她在這裡,便說明秦槐君需要有控製大公子的地方。
那如今她能被放出來,究竟是因為秦槐君終於能信任大公子,還是因為大公子沒了什麼用處?
她還是更傾向於第一種,畢竟看周婆子對她的態度,她定然不是無用之人。
文盈心中著急去見大公子,周婆子也著急將她送出去,故而得到消息後的第二日,所有人便都已準備好了行囊,準備啟程。
楊州到赤水城需要半月,文盈又懷了身子,趕路自然是不可能太快,但赤水城這邊確是徹底打了起來。
陸從祗並沒有手下留情,耿獻亮守不住的城池,倒是險些被他給攻了下來,若非是耿獻亮攔著不給他太多兵,這會兒赤水城早就應該被收了回來。
陸從祗帶著人回來時麵色不善:“耿大人心中隻有立功,怎得不早說,若知曉了,我定向耿大人許諾,此次軍功都歸耿大人,何必讓我在人手一事上吃了虧。”
耿獻亮臉上也黑青一片,咬著牙道:“誰知你竟真的能——”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來,似是對他的嘲諷一般。
之前在拚儘全力守城,卻還是城門失守,將赤水城搭了進去。
可如今陸從祗不過剛一回來,帶回來的新兵與老兵還未曾磨合,竟就當真差一點兒將赤水城奪回,這將他的顏麵放在何地?他當真就這般的差?
陸從祗難得言語步步緊逼:“我能如何?耿大人是覺得我會跟你一樣,去攻打也是白白浪費兵?”
他低低嗤笑一聲:“耿大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低看了我,我當年跟著秦親王在戰場上的時候,耿大人怕是還在家中撒尿和泥玩。”
陸從祗本也是從軍中出來的,男人多的地方說話自是沒有什麼把門兒的。
他要訓兵,叫彆人都服他,也不可能一直溫溫和和,那些糙話他也會說。
耿獻亮被這一句話羞辱的不行,他此前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比陸從祗差什麼,唯一不同的是陸從祗提前尋到的機會,在戰場上得的軍功,若是這個機會給了他,他不見得能比陸從祗差。
如今這個機會他確實是有了,但他輸的節節敗退。
他盯著陸從祗來看,最後恍然大悟道:“你果真與那秦槐君有私交,否則他為何會這般老實讓著你?”
“能打贏便是有私交?耿大人詆毀人的法子真是老套,你若是當真懷疑,好啊,你儘可去查,最好是拿出證據來。”
陸從祗錘了錘脖頸,又晃了晃手腕:“耿大人自己好好想著罷,我可是要先去歇歇,大人若是查到了什麼證據,可得快馬加鞭,趕緊去呈給陛下才是。”
他嘲弄一笑,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耿獻亮留在原地,方才的交談聲被手下的幾個將領聽到,誰沒有人敢上前說什麼,但他想如今怕是所有人都在笑他。
可尋出證據談何容易,若真是這般輕易便能讓他尋出證據來,那秦槐君也不必想什麼謀逆之事,趕緊回家種地去罷。
但此刻他卻有了另一個念頭。
既然陸從祗可以反叛,左邊皇帝,右邊叛軍,兩邊討好,那為什麼他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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