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茗菡的提議,陸從璟多少也往心裡去了些,隻是明麵上並沒有答應的太痛快。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其中關竅究竟在何處,但若是依照陳茗菡所言推演下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猶豫的功夫,陳茗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這種事情就應該藏一半露一半兒,若是事事都說的太明白、太絕對,反倒是容易惹人生疑。
她旋身走過去,直接坐在圓凳上:“陸二哥哥,陪我坐這兒說會兒話罷。”
陸從璟見狀,靠近了幾步:“深秋夜涼,女兒家不宜坐在涼凳子上,恐傷了身子。”
陳茗菡眸底閃過一絲嘲弄,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溫潤有禮。
從前她沉迷於此,覺得他是世上最細心的郎君,甚至她覺得,定然是他心中有自己,才會事事為自己考量,心疼自己。
可如今看來,所謂的情深都是可以裝出來的,所謂的溫潤有禮,也儘數是他迷惑人的手段。
從前的自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而如今卻是要假意被他俘獲。
陳茗菡抬眸,一雙明亮的眉眼望著他:“陸二哥哥,你還是這麼貼心。”
她如今已為人妻,自是平添了些做姑娘時沒有的豐韻。
此刻風景真好,對陸從璟來說,他們二人亦是剛剛交過心,這段時間的齟齬與分歧好似都消散了去,直接回到了從前,但又與從前有些不一樣。
他們要守的從男女大防,變成了君臣之禮,換句話說,從前男未婚女未嫁不能做的事,此刻確實能做了。
不需要有後顧之憂,畢竟已為人妻的女子,多做一次,少做一次,也無人發現的了異常。
陸從璟多少有些猶豫,他在想,若是陳茗菡主動要求行男女之事,他是該拒絕還是該順從?
所以說皇帝對他卸磨殺驢,但他也是想忠心於皇帝的,畢竟這是他自小到大一直貫徹始終的一件事。
所以當初才知道陳茗菡有意被先皇後要安排入宮為妃時,他所以心中有一些可惜,但更多的還是支持。
可如今他們二人私下相見,若是陳茗菡有意如此,他們二人隻需稍稍再邁一步便能水到渠成,沒有任何人會發現,即便是與她同床共枕的皇帝。
這般想來,陸從璟唇有些發乾,猶豫之中竟也生出了那麼幾分期盼的心思。
陳茗菡也並非是不知人事的姑娘,她一直在觀察陸從璟神色,雖然是察覺到了他心緒的變化。
她更覺作嘔,強忍著才沒當著他的麵兒顯露出來,她直接道:“其實今日能看到陸二哥哥,我心中很是歡喜,這點歡喜便又能支撐我走下去。”
她站起身來,朝著來路的連廊走過去,聲音隨著她的步調一點點傳入陸從璟耳中:“唯願再聞君姓名,乃君高升之信。”
不等陸從璟反應,她腳步加快了幾分,穿過連廊去尋采荷。
且不說如今還沒到讓她出賣身子的時候,若是真到了,她也不會願意委身於陸從璟,即便是一時半刻的蟄伏於迷惑,她也不願。
她生怕走的晚了,自己厭惡的神情便會就此顯露出來,到時候白白讓他生了疑心,讓今日的所有裝模作樣都成了徒勞。
但她做的還是挺成功的,畢竟她走了以後,陸從璟坐在她坐過的圓凳上沉思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