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子女在遭遇這些刁民的挑釁時,都能夠予以還擊。隻有輝兒,一向內向的性格致使他在麵對這些不公時,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原來,那時哥哥姐姐都在離家3公裡以外的集上讀書,隻有輝兒剛剛到了入學年齡,有幸能夠在父親在世時為隊上娃娃修建的村小學就讀。然而,這看似幸運的入學機會,對於輝兒來說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她經常都會聽到大隊教室隔壁的空地上的潘大嬸和幾個婦女在那嚼舌根。要知道,這個潘大嬸因為家裡曾是地主,受過父親陳福的批鬥,家裡的土地也是在陳福帶領下分給了其他村民。陳福在世時,她還心存忌憚。如今陳福不在了,她自然不會放過他的子女,狠狠地踩上一腳。她一有閒暇,就會同幾個婦女來大隊學校旁的空地上納鞋底、說家常,滿嘴全是搬弄是非,她們竟說陳福修建這個小學校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利,是為了造福他的兒女,“哎喲,可惜遭了報應,他到是先去閻王那裡享福去了。”那陰陽怪氣的語調,那尖酸刻薄的神情,仿佛要將所有的惡意都宣泄出來。她們絲毫不顧及旁人的感受,也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隻是肆意地用這些惡毒的言語來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旁邊一起拉鞋底的大娘雖然覺得她說得有些偏頗,不過礙於潘大嫂給的拉鞋底的麻繩線,也跟著附和起來“就是啊,沒想到這個支書平時看起來正直,卻是這種人,哎,這種人活該沒有好下場。”那大娘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討好,眼神卻有些躲閃,似乎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違背了良心,可在那一點點蠅頭小利麵前,還是選擇了隨聲附和,助長這股歪風邪氣。
在學校裡,輝兒備受煎熬。潘大嬸和幾個婦女的閒言碎語如影隨形,讓她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每當課間休息,她總能聽到那些刺耳的話語。上課時,她也常常因這些煩惱而分心。同學們受那些言論影響,對她也漸漸疏遠。
有一次一大早,同學們就喧鬨起來,說在乒乓球桌上看到一個人躺在上麵,然後便大聲笑著叫喊是鬼,是陳福的鬼魂。輝兒聽到這話,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她感覺到父親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看著同學們那一張張刺眼的笑臉,失去父親的痛苦如洶湧的潮水再次襲來,將她緊緊包圍。她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心中的悲憤如巨石般沉重,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隻能緊咬嘴唇,雙手握拳,身體微微顫抖著。滿心的憤怒與委屈,卻隻能默默承受,也不敢回去跟家人說起。
芳老師隻因自己代替他人名額來當老師的事情被林兒給抖摟了出來,自此之後,她的心裡就像紮了一根刺,始終對此事難以釋懷,耿耿於懷。
打那以後,她對輝兒的態度變得極其冷漠,一直對輝兒不理不睬。輝兒每次交上去的試卷,她從來都不曾用心去批閱,總是漫不經心地直接打上一個大大的100分,仿佛這隻是一個隨意的符號,毫無認真對待的態度。
還有一回調整座位的時候,她全然不顧輝兒個子矮小,視線容易被遮擋的實際情況,態度強硬且蠻橫地把輝硬生生拉了出來,將其安排到了最後一排。總之,她絞儘腦汁,挖空心思地故意刁難這個本就性格內向、沉默寡言的孩子。
輝兒在學校裡的日子可謂是苦不堪言,不僅要忍受來自同學的欺淩與排擠。還要默默承受著芳老師處心積慮的刻意為難。然而,即便回到家中,她也緊閉雙唇,不願向母親和哥哥吐露這些痛苦的遭遇。
她心裡清楚地知道,如果告訴母親,母親多半隻會無奈地勸她多忍耐,息事寧人;而大哥必定會火冒三丈,怒氣衝衝地帶著她去為自己討回公道。但他實在不忍心大哥再因為自己的事情去與人爭執衝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猶記得上次大哥被打的時候,他就在隔壁教室上課。那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直直地刺進他的心裡。當時的他心如刀割,卻又無能為力。這件事在他的內心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也使得他常常因此而在午夜夢回時被噩夢驚醒。
在那一個個可怕的夢中,他總會驚惶失措、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嚷著“不要打我哥,哥哥!”
最後,輝兒總算艱難地熬到了小學畢業。本以為去鎮上讀初中就能夠徹底遠離這些紛繁雜亂的是是非非,可未曾想到,那時候能否升學讀書取決於老師的推薦,而這個至關重要的話語權顯然掌控在芳老師的手中。
可是芳老師又怎麼可能會推薦輝兒呢?這就導致成績優良的輝兒最終沒能讀上初中。輝兒的心中滿是委屈和心酸,在失去父親的那些日子裡,他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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