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房間內傳來細微的動靜,原來是崇慶帝醒了。
老太監聽到聲音便快步走了進去,不多時,便請宋寧安也進去。
時間已近傍晚,即便點了燈盞,屋內的光線也十分昏暗。
宋寧安走上前,乾脆利落地單膝跪下請安。
“兒臣拜見父皇,父王萬歲。”
崇慶帝披衣坐在桌前,咳嗽兩聲後才說了句平身:“你此去辛苦了。”
“回父皇,兒臣為父皇的江山社稷征戰,為百姓謀求福祉,不覺得辛苦。”
宋寧安謹慎地回答,同時打量著上座之人的臉色,見他明明剛剛才醒轉,臉上卻仍然帶著疲憊之色,雙目凹陷,心中不由微微下沉。
“反倒是父皇為國事操勞,龍體似乎抱恙。君在則國在,您該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如今,倒是客套了不少。
雖無能稱帝,但隻勝在是血親。
“無妨,都是小毛病。”
崇慶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恙,抬手從桌案下拿出一道明皇聖旨。
“這道旨意你拿著,等回去之後再打開。”
“是。”
宋寧安雙手接下,又聽崇慶帝繼續開口道。
“寧兒,你還年輕,要多求穩重,不可過於感情用事。朕聽聞你在申涼、高亮兩城屢立奇功,卻行事冒進,若非軍師勸阻,你此刻已然率軍攻打白秋國京城。”
“此行有多凶險,你可知曉?”
攻打白秋國京城一事是她臨時決定,是誰走漏了風聲?
宋寧安心中微微一沉,麵上卻不動聲色,恭敬應“是”。
“兒臣資曆尚淺,也是一時衝動了,請父皇降罪。”
“你我君臣,亦是父女,你有今日的成就,為父心中甚慰,談何降罪。”
崇慶帝抬手將宋寧安扶起,“隻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在外為朕辦事就安生一些,不要惹出事端來,平白惹人非議,懂嗎?”
“一切當以國事為重。”
“是。”宋寧安點頭,同時說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隻是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
“兒臣當日在高亮城中糧草匱乏,向您寄出了求助信,請求糧草支援,可糧草卻遲遲未到,險些延誤軍機,敢問父皇為何不給兒臣送糧?”
宋寧安心中有些委屈,也沒注意自己的措辭,“兒臣一人餓死事小,可若是因此失了城池,數十萬軍士以及城中百姓的身家性命如何保障?”
“求助信?朕並未收到什麼求助信。”
沒有計較宋寧安話語中的冒犯,崇慶帝擰緊了眉頭,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怒火。
他這些日子沉迷煉丹之術,已多日未理朝政,許多事情都是許貴妃從旁打理著。
宋寧安的求助信為何沒到他麵前?是誰從中動了手腳?除了許貴妃,根本不做他想。
無知蠢婦,手未免伸的也太長了。
“寧兒,此事朕會徹查,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既然父皇如此說了,兒臣心中也有了著落,隻是兒臣還是想求父皇一個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