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段翎鈺感覺自己身上的疲憊感好了許多,她轉頭看向正坐在自己左手邊的謝行疆。此刻是謝行疆完全靠坐在山壁上,雙手自然垂在地上,手裡還緊緊的拿著劍,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自然的落在眼瞼上。臉色……段翎鈺突然腦子裡麵仿佛炸了一下。不對,謝行疆不對,此刻謝行疆臉白如紙,雙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段翎鈺突然有點慌,她顫顫巍巍的靠近謝行疆“謝行疆?謝行疆?”沒有反應。段翎鈺心此刻像掉進冰窟窿裡麵了一樣,心裡想著“他不會死了吧,你可不能死啊,我們還沒走出去,還沒有去幽州了。”她手緩緩的往謝行疆的鼻間去,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謝行疆的臉時。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
“乾嘛,蹭我休息的時候,想占我便宜啊。”謝行疆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段翎鈺,眼神裡帶著一絲戲謔。
段翎鈺被嚇了一跳,她趕緊把手抽回來,有些尷尬地說“誰、誰要占你便宜啊!我隻是擔心你……”
謝行疆笑了笑,說“我沒事,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聽起來還是很有精神。
段翎鈺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謝行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他將身子微微向前傾,近距離地盯著段翎鈺的麵龐“怎麼?這麼害怕我死掉啊?”
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僅剩下一臂之遙,段翎鈺對於謝行疆如此突然的靠近感到驚訝不已。心中暗自嘀咕道“這家夥,都已經這種狀況了,居然還故意拿我尋開心。”於是,她不甘示弱地回瞪著謝行疆的雙眼,眼中閃爍著明亮的笑容,同時更進一步地向前傾斜身體,使得彼此間的距離變得更為貼近。她挑釁般地說道“我當然害怕謝公子離世啦!”
這一舉動卻令謝行疆心中一驚,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急忙向後退了半步。當他注意到小姑娘臉上狡黠的神情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這個機靈的小姑娘再次戲弄了一番。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他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換了一臉從容不迫的的態度說:“能得,段小姐擔憂,實在是謝某的榮幸。謝某這也算是救了段小姐一命。不知段小姐準備以何相報啊?”
段翎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謝行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竟然對他有了一定的了解。此刻,她模仿起謝行疆那玩世不恭的樣子,故意調侃道“救命之恩啊,自然是要以身相報咯。怎麼樣,謝二公子,你敢娶嗎?”段翎鈺絲毫不讓步,直勾勾地盯著謝行疆的雙眼。然而,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卻沒有半分感情色彩。
謝行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回應道“我當然敢娶!不過,段二小姐,你真的敢嫁嗎?如果段小姐真的願意嫁給我,明天我們抵達幽州後,隻要我父親一到,我立刻就會告訴他這件事。正好,你父親也在幽州,我可以請我父親立刻前去提親。”說完,謝行疆同樣露出一臉玩味的表情,回視著段翎鈺,心中暗自嘀咕“小丫頭,想跟我耍心眼兒,你還差得遠呢!”
段翎鈺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這才發現自己被謝行疆反將一軍。心裡想著“這個無賴!哼,她就不信了,他謝行疆還真的敢,就算他謝行疆沒長腦子,他謝家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敢去跟段家提親的。反正聖上是不會同意的。打打嘴仗誰不會。”
她咬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有何不敢!”
謝行疆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好,既然如此,還請段小姐靜候佳音了。”說罷,他看著段翎鈺氣鼓鼓的臉和那幽怨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嗬嗬嗬……好了不逗你了,隻準你故意氣我,我不能氣你啊,我們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這山林之中,月黑風高的還不知有沒有什麼野獸了。”
段翎鈺聽了這話立刻收起了剛剛打鬨的心思,神情警覺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又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行疆坐直身體,說“段二小姐,現在知道害怕啦!走吧,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山洞之類的吧。”謝行疆說著就自己起身站好後把劍插在地上,雙手拍拍灰塵伸手去拉段翎鈺。
段翎鈺抬頭看著謝行疆向她伸來的手,那雙手修長而有力,手指纖細且骨節分明,虎口和掌心處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繭子。在柔和的月光映照下,皮膚顯得格外白皙。當她將自己的小手輕輕放入謝行疆的手中時,立刻感受到一股溫暖順著他的手掌傳遞而來。
謝行疆緊緊握住段翎鈺的手,她的手小巧玲瓏,仿佛沒有骨頭般柔軟。他隻需稍一用力,便輕易地將段翎鈺從地上拉起。緊接著,他迅速鬆開她的手,轉身去取身旁的長劍“走吧。”
段翎鈺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緊跟在謝行疆身後。
兩人沿著峭壁前行了許久,終於發現了一個極小的山洞。洞口狹窄得僅能容納一人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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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先去裡麵查看一番,這個你拿著。”謝行疆轉過頭給了身邊的段翎鈺一把匕首。
段翎鈺微微點頭,伸手接過了匕首。
幾分鐘後,謝行疆從洞裡出來了。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對段翎鈺說:“這裡麵應該是山裡的獵戶做的歇腳點,裡麵空間夠我們兩個人休息一會了,我們進去吧。”謝行疆又伸出了手。
“好”段翎鈺以為他是要那個匕首,便把匕首放在他手上。
謝行疆見狀一笑,接過匕首放在懷裡,然後直接去拉住她的手腕:“洞口太窄,裡麵太黑了,地麵也不平,我牽著你進去。”邊說邊把段翎鈺拉著往洞口走。
段翎鈺此刻沒力氣反抗了,折騰了一晚上,為了找山洞又走了許久的路,就隨著謝行疆帶進了山洞裡麵。洞裡很黑,隻能依著月光稍微看清洞內的情況,地上有一些乾草,旁邊不遠還有一些黑黑的小石頭。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咳咳”段翎鈺一下子不適應低咳了幾聲。
“這洞的內外都被撒上了雄黃等驅蟲的藥粉,所以會有一些味道。等下適應了就好了。你先站在這裡彆動。”謝行疆放開了她的手腕。往洞裡的牆壁上摸了幾次,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東西,吹了一下。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山洞,謝行疆順勢拿下了牆壁上掛著的一個火把,點燃了它。洞裡瞬間光亮了許多,可以看到整個洞內的全貌了。洞內不大,容納兩個人是完全沒問題的。進洞對麵就是大堆的乾草。乾草堆旁邊角落裡還有一些小罐子,有點像酒壺。牆壁上掛了一些小工具和一些小荷包,應該就是謝行疆說的獵戶放在這裡備用的。
這時候段翎鈺看著謝行疆,將火把重新掛在牆上,繼而就走到那些乾草那裡,順勢翻動了幾下:“好了,我們就在這裡稍事休息一會吧,等天亮了我們再找出去的路。”
段翎鈺看了看那乾草,是可以容納兩個人休息後點點頭,說“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段翎鈺靠在山壁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靠坐著。
,距離他們逃離馬車、墜入懸崖、尋找水源並找到這個山洞,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從夜幕深沉,天空中的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到現在依稀可以看到天邊的魚肚白。此刻,段翎鈺感到疲憊不堪,剛閉上眼,一股困倦感便湧上心頭,讓她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