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本王不清楚,但本王會做好兩手安排,以防朝局生變。”蕭容慶隻撂下這麼簡短的一句話,至於他的兩手安排是什麼,他並未細說,許香禾也不便多問。
包紮好之後,蕭容慶又換了身裡衣,囑咐她將這身血衣處理掉,不要被人發現,
“本王該休息了,你也回去歇著吧!”
許香禾擔憂他的狀況,遂鼓起勇氣提議,“你受了傷,行動不便,夜間若是口渴想喝水,得有個人照應,要不今晚我就留在這兒守著,你若有事,我隨時可以幫忙。”
“本王不是隻有右手,並非不能自理。”
蕭容慶堅持不讓她留下,許香禾拗不過他,悵歎了一聲,失望離開。
與此同時,擷芳殿中,雲羽已經沐浴更衣完畢,她是想著蕭容慶受了傷,肯定得養幾日,估摸著最近不會過來,也就沒像從前那般特地等他。
但就這般躺著,她也睡不著,是以白日裡雲羽特地讓人尋了把桃木劍,將其懸掛在自個兒的寢房之中。
她正在擺弄著桃木劍的位置,恍惚瞥見牆上映出一道人影!
沒有聽到腳步聲,就直接飄來一道影子,難不成是那黑衣人的鬼魂來找她索命?
雲羽瞬時冷汗直冒,這桃木劍她也不需要再掛,直接握在手中,壯著膽子轉身高嗬,“何方妖孽?桃木劍在此,速速退散!”
雲羽嚇得緊閉著眸子,拿桃木劍直至對方,暗自期盼著這桃木劍能發揮它的威力,然而下一瞬,她手中的劍便被奪走了!
說好的鬼魂怕桃木劍呢?這鬼怎麼不怕呢?
驚慌失措的雲羽準備拔腿逃跑,然而一睜眼,映入她眼簾的卻不是什麼黑衣人的鬼魂,而是蕭容慶那張冷肅的俊顏。
雲羽一臉震驚,“殿下?原來是您呀!嚇壞我了!”
聽到她剛才念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蕭容慶已然猜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若真有鬼魂,你這把破桃木劍是擋不住的。”
蕭容慶隨手一撂,似乎並不把這把劍當回事,緊張的雲羽趕忙近前將其接住,生怕這劍摔在地上,給摔壞了,
“寧可信其有,說不定桃木劍真的能去邪祟呢?”
不是鬼魂就好,雲羽暗自慶幸,她轉過身去,恭敬的將桃木間掛好,而後才又轉向他,為他斟茶,
“殿下的傷勢可有好轉?還流血嗎?您是過來找我換藥的嗎?還是說,許姑娘已經幫您換過了?”
蕭容慶狐疑的盯著她,“你怎就確定是她?”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許姑娘突然入宮,料想是殿下的安排,您受傷一事不能外傳,其他宮人您信不過,那就得找個值得您信任之人,近身照顧。許姑娘應該就是最佳人選吧?有人幫忙換藥也好,倒省得我再動手。”
她那副慶幸的模樣惹得蕭容慶冷哼出聲,“你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嫌麻煩?若非因為你,本王又怎會受傷?”
這口黑鍋,雲羽可不背,“始作俑者是那黑衣人,殿下怎能怪到我頭上?”
蕭容慶忽然有些後悔,“看來本王就該袖手旁觀,以免出力不討好!”
察覺到這話容易引起歧義,雲羽耐心澄清,
“我當然感激殿下的救命之恩,但殿下也該明白,我也是受害者,黑衣人也有責任,殿下若隻怪我一個人,我豈不冤枉?
我也不是不願為殿下換藥,隻是您的裡衣沾了血,我若將其換下來,在這擷芳殿中很難處理,總不能再讓您將臟衣裳帶回去吧?這樣多麻煩,倒不如勞煩一下許姑娘,讓她在雍和宮幫您換藥,更方便一些。”
蕭容慶不耐的掠她一眼,嗤了句歪理,而後便沒再搭理她。
想起一事,雲羽好奇問了句,“關於傷勢,殿下是怎麼跟許姑娘解釋的?她應該會詢問您這傷勢的來由吧?”
“你管得越來越寬了!本王的私事也需要向你交代?”
雲羽心道他果然是個陰晴不定的,才剛還好好的,轉眼又斥責她,“殿下誤會了,我不確定許姑娘是否知曉真相,萬一往後再見到她,我說漏了嘴,可如何是好?未免出岔子,我得提前跟殿下串供啊!”
她的狡辯有理有據,蕭容慶也就沒再怪罪她,隻沉聲道了句,“她不知曉你我之間的事,至於受傷的原因,本王跟她說,是靜安莊回來的路上遭遇刺殺。”
“殿下應該很信任她吧?為何不把真相告訴她呢?”
“信任一個人,不代表要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深宮之中的汙穢手段,勾心鬥角,她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乍聞此言,雲羽心中一緊,仿佛被什麼揪扯著,莫名生疼。
所以在蕭容慶的認知裡,雲羽的存在就是一種汙穢手段嗎?
也是,她和他的那些秘密本就見不得光,他又怎會輕易告訴旁人呢?
許香禾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又是蕭容慶那位救命恩人的妹妹,他肯定會傾儘全力的保護好許香禾,讓她生活在溫暖的日光之下,不會讓她摻和後宮的醃臢手段。
至於雲羽,自入宮起,她就已經攪進這片渾水之中,身處淤泥,又怎麼可能保持乾淨呢?為了活命,她甚至連自己都可以出賣,又憑什麼指望蕭容慶尊重她呢?
眸光黯然的雲羽鼻翼微酸,下巴微顫,喉嚨發苦的她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出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蕭容慶抬步行至她身邊,驀地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猝不及防的雲羽一抬眼,她那雙泛紅的眼眶就落在了蕭容慶眼中。
方才她還在隨意說話,突然之間就紅了眼眶,著實奇怪,蕭容慶沉聲質問,
“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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