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秦半兩和半個金餅相差可不止一星半點兒。
雖說呂不韋門第是高,但也不用花費如此多的金錢買門路吧!
程驕有些不理解,這些商販販羊到底是按照什麼標準販的呢?
“老伯,我看你這羊不少,想來也是頗有家底的。
這呂相好羊之事我早有耳聞。
可這小羊羔為什麼足足要半個金餅呢?”
程驕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那販羊的老伯看了看程驕,見他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隻好據實以告。
對著程驕幾人行了一禮,頗有些求助的意味。
“小老兒告訴公子,公子可切莫要走漏風聲。
這鹹陽城內誰都知道呂相乃是商人出身。
商人重利,呂相現在做了官,權傾朝野,可也萬萬離不了錢財二字。
我們這些放羊的人就跟呂相達成了協議。
若有人想要入呂相府就需要買小羊羔。
那麼我們就會把這個小羊羔高價賣給他。
第一次一個秦半兩,第二次三個秦半兩。
若是這人求了五次還未到呂相門第之下得到重用。
那等他下次再來之時,這小羊羔可就是一枚金餅了!
至於那些流入相府的小羊羔,也不會被相爺留下。
全都會流入到我們的集市當中,再次售賣。
呂相向來不會管我們這些人掙了多少。
都是我們這些商人在保持自己溫飽的情況下,適當給呂相上供。
鹹陽城內這才有了這麼多販羊的人。
公子你一看就是大家子弟,祖上必然會為你謀個一官半職。
呂相府那個地兒您是不會去的。
既然如此,您要買羊必然是自家用。
自家用小人怎敢賣那麼貴呢?”
程驕聽著隻覺得呂不韋是個商業鬼才,這等無本的買賣他都能想得到。
然而,這句話落入嬴政耳中卻如同導火索一般,瞬間點燃了他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在他看來,自己才是這片土地上當之無愧的王者。
大朝會本應是由他來主宰一切。
呂不韋,隻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一個被用來在前朝替他抵擋風雨的工具罷了。
若不是因為他目前年紀尚小,還需要借助這枚棋子的力量。
憑借呂不韋那囂張跋扈的性子,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嬴政的憤怒華陽太後明白,但華陽太後看中的卻不是嬴政所謂的權威,而是這其中物價的差距。
她在秦宮中多年,深知秦宮內的物價本身就要比宮外的要高。
一個小羊羔才一個秦半兩,這在宮內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算他孫兒努力改革之後,他們兄弟倆每日的餐食也足足花了一個半的金餅。
這其中貪汙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偏偏他們隻知道秦宮內的人貪,卻查不到具體是誰貪汙了。
這讓華陽太後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嬴政雖然憤怒,但嬴政也知道當下不是他發作的時候。
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弟弟,再看旁邊眉頭緊蹙的祖母。
嬴政再細細思索那老伯的話,突然間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他和他弟弟為了節省宮內的開支,不惜把他老爹那些女人全部假死送出宮外。
他弟的娘更是以身作則直接出了宮。
他和他的弟弟近兩年來根本沒做新衣裳。
即便這樣,秦宮的開支依舊居高不下。
他想要把這些多餘的開支用於大秦軍隊內兵器打造,更是遭遇多次阻攔。
他一個大王過得尚且如此艱難,可呂不韋這個丞相居然在這玩起了陽奉陰違。
“好好好!呂不韋真是好樣的!”
嬴政這邊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理呂不韋,甚至連罵他的文書都想好了。
他拽著程驕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憤怒的嬴政到現在都沒發覺他攥疼了他弟弟。
而手上的疼痛引起了程驕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