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一聽也是那麼個事兒,當即就停下了腳步。
他可以放過任何一個人才,但他絕對不會讓嬴政覺得,他是一個隻知道斂財而不知道為秦國效力的人。
他這丞相之位本就是因為扶持過子楚才得來的。
如果是真就坐實了他愛財,不愛惜自己羽毛的名聲,他這個丞相恐怕也當不了多久。
這麼一想,呂不韋突然間覺得今天這個人他是必須要見的。
否則他日一旦嬴政得知,他把一個水利人才拒之門外,他恐怕會被嬴政為難。
而在呂不韋不知道的情況下,程驕和嬴政早就抱著一個小羊羔進來了。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李斯,這位曾經拜入呂相門下的才子。
“公子您來這是為什麼呀?
若想知道什麼消息問李斯就好了呀!
李斯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對於李斯的慌亂,嬴政和程驕都有些不解。
他兄弟二人早就知道李斯是經呂不韋,舉薦才入得了秦宮,成了樊於期手下的一個小兵。
如今李斯的身份早就被程驕改完了。
再這樣誠惶誠恐,難不成他跟呂不韋之間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用那種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李斯,程驕就差把你小子最好給我如實招來,這句話說出來了。
李斯見狀也是苦笑不已。
他雖然擺脫了呂不韋門客的身份。
但是呂不韋給了他機會,讓他進秦宮見秦王。
雖說他如今簡在帝心,知道那些秘密,可朝堂之上百官們依舊認為是呂不韋一家獨大。
他若想要在朝堂上站穩腳跟,就需要跟呂不韋打好關係。
他雖然未跟呂不韋說過,他這個丞相已經被宮內兄弟倆當成狗耍。
然,呂不韋何其聰明?
他來找他的時候,呂不韋就有所猜測。
隻不過呂不韋一直自負,加之他有乾政的權利。
哪怕嬴政有理,隻要他是為大秦發展考慮,嬴政也需要給他讓步。
日常在呂相府更是經常宴請門客。
跟門客吹噓他的呂氏春秋。
又跟門客們探討當下的時政,不時還邀請大臣過府一敘。
可以說如此狂妄的行為,要是讓秦王政知道了,讓他死一百次都不夠。
在他還是呂不韋門客之時,他就曾經勸過呂不韋。
奈何呂不韋始終認為,秦王政是不會出宮的。
他的這些狂悖行為縱使有人秘密告訴秦王,他隻要辯駁一二就可以糊弄過去。
畢竟一個有功於大秦的丞相,和一個隻知道通風報信的小人,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可惜這一次老天不再眷顧呂不韋,也不知呂不韋這次會不會被嬴政罷官?
若呂不韋的丞相之位沒有了,他李斯也有治世之才,或許他可以圖謀一下那丞相之位?
想了這些其實不過就是一瞬的事兒。
注意到程驕那審視的眼神李斯當即賠笑。
“公子誤會了,自打公子重用李斯開始,李斯就再未來過呂相府。
隻不過故地重遊,李斯突然間就想起來,丞相也是一心為秦國招攬人才。
李斯也曾買過小羊羔,被呂相那鼻孔朝天的家宰攔於門外。
如今這羊卻是替鄭國買的,隻是不知這鄭國進沒進相府。”
程驕知道李斯曾經在呂不韋這受過羞辱。
可程驕沒想到羞辱他的居然不是呂不韋,而是呂不韋的家宰。
那個叫鄭貨的當年可是鹹陽獄的小吏,趁著他們老爹歸秦,救了他們老爹的一命。
否則也不會被呂不韋納入門下。
“都說這宰相門前三品官,鄭貨能成為呂不韋的家宰,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你當年入呂相府之時,相必也不過是個藉籍無名的學子。
縱使你在稷下學宮有再大的名頭。
在本公子身邊這些天你也應該明白,那不過是虛名,被那小人攔了也屬正常。”
程驕說著還主動靠近李斯,小聲質問著。
“本公子今日來好似未見到那位家宰,難不成是因為攔了你這位大才,那位主動請辭了?”
被程驕如此打趣,李斯除了苦笑還能怎樣呢?
不過確實如程驕所說,今日那鄭貨並未在府門口,難不成鄭國進去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李斯突然間覺得他懷疑中這個小羊羔好似白買了。
注意到李斯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嬴政知道李斯今日恐怕也是這局中之人。
而作局的正是那位鄭國。
他想用李斯來提醒他們兄弟二人。
李斯這個草根出身,後拜入呂不韋門下的人他們都能接受。
那他這個從韓國而來,與韓國君臣沒有半點關係的外臣,也應遭到他們的重視。
無論今天他們哥倆出不出宮,李斯都會成為鄭國的傳話人。
至於來呂不韋這拜訪,那就更簡單了。
無論秦國是他這個年幼的大王說了算,還是呂不韋這個傀儡丞相說了算。
隻要他來見過呂不韋,把他修渠的計劃告訴了呂不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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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一旦同意,他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怎麼修就怎麼修了。
至於他大秦的錢財能不能跟得上?
所修之地需要協調哪些事兒,都不在他思索範圍之內。
這樣在韓國君主眼裡,鄭國這個奸細也算是得償所願。
縱使他弟弟沒出手,把他的父母妻兒帶到秦國來。
鄭國此舉也可保全他的家人。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朝臣沒有一個是傻的。
“李斯,本公子很久沒舉辦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