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羊大人說笑了,我既然已經進來了這九方巷,疫病不除,便絕沒有退縮的道理。”
齊長春振振有詞,未羊也不好再說什麼。
隨後。
二人便一起將注意力放到九方巷的情況探查之中。
剛才,黑太子已然前往九方巷中查探過一番。
對於裡麵的情形,齊長春自然是知曉一二的。
就算是如此,真正進入九方巷這方地界之後,齊長春還是不免感到一陣反胃。
即便提前知道了疫病很可怕,會死很多人,可又怎麼可能,在看到一個個同類全身都布滿了膿瘡而無動於衷?
又怎麼可能,在看到一個個麵黃肌瘦的孩子,蹲坐在被燒成焦炭的父母麵前痛哭流涕,而毫不傷感?
“等等……”
齊長春目光定格在一位脖子上長滿了膿瘡的男人身上。
他好像,找到了線索所在。
“癢啊啊啊好癢,癢死我了啊啊啊……”
男人一陣哀嚎,仿佛受到了什麼酷刑一般,癱倒在地,不斷蠕動。
如同一隻被火焰炙烤的蛆蟲,男人瘋狂翻滾著身子。
與此同時,布滿血汙的雙手不斷用力,朝著脖子上的膿包撓去。
砰!砰!砰!
那本來就足有拳頭大小的膿包已然到了要破裂的邊緣。
被男人這麼一刺激,更是經受不住壓力,轟然破裂,炸出腥臭膿水。
濺射到其他皮膚旁,又立刻增生出數十個小膿包。
男人就這樣一直撓啊撓,越撓越癢,越癢越撓。
活生生把自己脖子那一片的血肉全部撕扯了下來,終是斷了氣。
男人斷氣之後,數道常人不可見的灰、黑、白絲線,從其身體上散發而出。
擁擠著,朝著某一處方向飄去。
齊長春有所預感,這——就是疫病發作的根源。
在金蟾賭坊時,也有賭客冒出過類似的氣運絲線,那是金色的,為財運。
這幾道灰、黑、白絲線,雖說不是財運,可卻是殊途同歸,同樣是氣運的一種。
那灰色絲線,蘊含著令人惡心反胃,避之不及的氣息,是為病災之運。
黑色絲線,則仿佛有無儘哭聲在其內響徹,麻木淒慘,是為絕望之運。
白色絲線,則富含著濃濃的生命氣息,如春風拂麵,草木新生,是為壽命之運。
病災,絕望,壽命三運。
齊長春臉色難看,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像真龍會了!
這個亦正亦邪的龐然大物,其中的修士為了孕養本命運道異獸,什麼事做不出來?
說不定,此次九方巷中的疫病,就是一位真龍會中的弟子親自引發。
要以上萬人的病災、絕望、生命三運孕養出自己的本命運道異獸!
“未羊大人,且跟我來,此次事件,疑似真龍會中的人出手了。”
齊長春循著剛才男人散發而出的三道絲線之運追擊而去。
速度極快,臨走之時還不忘提醒未羊。
有未羊保駕護航的話,即便是有什麼突發情況,那也能有個托底的靠山不是。
齊長春雖然勇猛,可卻不是不要命的傻子。
“真龍會的人嗎?”
未羊心中暗自思索,這個猜測很有可信度,大概率就是答案。
但是這也太快了吧,齊長春才進來九方巷多久?
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麼猜出來了?
莫非,這小子能天生望氣?
未羊頗為好奇的盯著齊長春看了好一陣。
據說,有大氣運者可看透天下運道異獸,這種人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億萬無一。
畢竟氣運一說縹緲無蹤,太過玄妙。
能堪破氣運者,本身便受大氣運眷顧,自然數量不會很多。
也隻有這等手段,可以第一時間辨彆出真龍會中人。
哪怕心下好奇,可未羊卻也知道眼下什麼最重要。
時間緊急。
未羊沒有抓住齊長春細問,當即也是腳下輕踏,如一陣迅捷疾風,跟上了齊長春的步伐。
三道氣運絲線飄飄轉轉,在空中行進的同時,其他地方也同樣陸續出現了相同的氣運絲線。
按三道氣運絲線一條人命計算。
細細數來,就隻是這盞茶的功夫,就至少又有七八人去世……
“這些賤民,命還真是硬,這麼久都不死。”
而在九方巷中的某一處。
一位臉上嵌入了白骨質地麵具的男人嘟嚷著抱怨。
他正手持著一麵邪氣森然的大幡,不斷吞吸著這些自九方巷百姓生命中所掠奪而來的三道氣運。
沒錯,男人的麵具並不是戴上去的,而是活生生嵌入到了臉上的肉裡。
經年累月,後來生長而出的血肉已經深深將白骨麵具包裹,根本看不清樣貌。
整個麵具覆蓋麵極廣,隻留出了眼睛,嘴巴以及鼻子的空間。
其詭異的造型,看上去就令人感到望而生畏。
“何等妖人,竟敢在此作怪?!”
一聲暴喝傳來,未羊單手持劍,二話不說便斬了上去。
雖說年事已高,可未羊的戰力卻絕對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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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勢淩厲,劍招飄逸,如同不世出的老劍仙。
每一劍斬出,都有銳利到極致的劍氣飆射。
未羊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