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國師打定主意,那我二人就預祝國師此次出使圓滿而歸。走,我二人這便去國事廳擬定征收出使稅的公文。”說著,三人便離開了王宮。
是日下午,整個朝歌城開始騷動起來,國師奉命出使西北方,國人需要繳納出使稅的公文在城內各個路口被衛士們宣講給國人。國人聽罷紛紛逃離街道,躲在家中,將家中值錢的物什藏匿起來。諸如牛、馬一類無法藏匿的大型牲畜,隻得等待被凶神惡煞的兵丁牽走,整個朝歌城陷入一片鬼哭狼嚎之中。而王宮裡,卻響起了為歡送國師出使而舉辦的宴會時的鐘鼓之聲,與牆外百姓們或抱做一團,祈求兵丁們隻擄掠錢財,不要將懷中略有姿色的少女牽走當做使節丫鬟;或者個兵丁拳打腳踢,圍毆地上一位懷中抱著半袋粟的國人發出哀嚎聲的場麵形成鮮明的對比。
同一日,西岐西伯侯府中。被後世稱為周武王的姬發坐在正堂,將手中的甲片重重地摔在地上。
“哼,這個有扈氏,上次東征隻派了十乘的兵力來敷衍我們,現在卻來信大有責備孤上次在孟津草率退兵之意。真是豈有此理!若不是父親死前一再叮囑在滅商之前一定要善待這些小諸侯國,以免他們再倒向東邊,孤定要拿這有扈氏第一個開刀,將這些三心二意的小方國一個個地全消滅掉。”
邊上的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走到堂中,將地上的甲片撿起,放在姬發麵前的桌上,開口說道“侯爺,切不可如此說話。你父曆經半生,忍痛舍棄你兄長的性命才換來的如此大好的局麵,且不可因為你一句氣話傳出去而讓各位諸侯離心離德。”
“傳出去?誰膽敢傳出去,孤定不輕饒他。”堂上的姬發厲目看了看四周的衛士,衛士們驚恐地趕忙低下了頭。
“侯爺,輕聲。上月東征你固執己見,非要派令姬(姬發寵妾)之弟狐押運糧草,那狐在營中醉酒打翻燭台,導致輜重營失火糧草全部焚毀,逼得我們不得不退兵。若非如此,此刻侯爺恐怕早已經坐在朝歌城的王座之上。事後侯爺不但不嚴懲那狐,還讓老臣假意卜卦說是上天滅商的時機還未到來搪塞各位諸侯……”
“住口。尚父,不要仗著你是邑薑(姬發正妻)的父親,便可在這大堂之上隨意指摘孤的錯誤,孤已經受夠了。你不就是怕孤寵幸令姬,會冷落了邑薑嗎?孤在父親去世之前當著你和他的麵就已經保證過了邑薑的正妻身份,你還如此處心積慮地中傷令姬和其弟,非要讓孤趕儘殺絕嗎?明明孤的實力已經可以稱王了,你卻讓孤在父親麵前起誓不滅商不稱王,隻以西伯侯之名號令諸侯。不知你是何居心?父親已經封你為太師,孤更是將你抬到師尚父的位置,亦師亦父,你卻處處阻礙孤稱王,你到底是何目的?”正堂上的周武王看著堂中站立著的老者,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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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薑尚向天起誓,這都是我之前和先侯商議好的策略緩稱王。我們打的是鏟除暴君,為民請命的旗號。就要做出一番低姿態,不能一開始便稱王,這樣會讓諸侯看穿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取而代之。一定要等滅了商王,到那時候侯爺眾望所歸,我再在諸侯之間斡旋一番,到那時諸侯定會推舉侯爺為王,那個局麵比侯爺現在稱王可是要更容易掌控。”堂下站立的薑子牙雙手抱拳,向正堂端坐的周武王和聲說道。
“好,就算你說的……”周武王正要繼續和薑子牙辯論,衛士進堂來通報道“稟侯爺,太卜求見,說有要事稟告!”
“唔,來的正是時候,再不來人,孤又要被這老潑皮教訓半天。”姬發心中暗自高興。“叫進來吧。”說著,便示意薑子牙退居一旁。
“稟侯爺,臣下近日夜觀天象,發現在紫微帝星的西北方出現了一個忽明忽暗的新星,昨夜那新星竟然變得異常明亮,而那紫微帝星隨著新星變的明亮,往日漸漸變暗的情況竟然微微有了好轉,那新星有變成紫微帝星輔星之兆。侯爺,臣下連夜卜得一卦,竟然是大凶。那朝歌城的西北方,恐怕有異人降世,此人恐將成為侯爺滅商最大的阻礙。”太卜顫顫巍巍地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什麼?竟有此事?尚父,你也善於觀測天象,可曾發現此象?”姬發擔憂得朝一側跪坐的薑子牙詢問道。
“前幾日老臣偶感風寒,最近幾日晚上睡得早。太卜既然如此說,那老臣便當堂卜一卦,驗證一下太卜所說。”說著,便從隨身攜帶的布兜裡取出一應家夥事在堂中拉開架勢開始卜卦。
片刻後,三人看著地上的漸漸裂開的龜甲片,臉色均變得陰沉起來。“侯爺,大凶,和臣下昨夜卜的結果一樣。”一邊的太卜驚叫起來。
“悄聲。太卜,你在這堂上大喊大叫,是何居心。”一邊的薑子牙暴跳起來,一手按住太卜的後腦,一手捂住了太卜的嘴巴。可憐那太卜隻能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瞪著大眼,驚恐地看著二人。
“太卜,你不可再大肆喧嘩。尚父,放開他。”回過神來的姬發朝扭做一團的二人喝道。二人起身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服,站立一旁。
“尚父,這可如何是好?眼看那子受氣數將儘,不久我姬發便可取而代之,卻在這節骨眼上生出這麼個事來,我們該怎麼辦才好?”方才還在正堂上端坐的姬發走下堂來,在堂中踱起步子,眉頭緊皺,一時計窮。
“侯爺,事已至此,任何阻礙我周取代商的人和勢力都要清理掉。侯爺可派一得力之人前往朝歌的西北方去探察一番,如果發現有新生的異人或者勢力,先要設法為我所用。如果那人或勢力看得清形勢,願意加入侯爺麾下,侯爺可允諾其一個小諸侯之位,待日後滅商再做打算。如果那人或勢力不願為侯爺所用,侯爺可驅使就近的幾個諸侯前去滅之。”薑子牙思索一番,便轉向姬發說道。
“嗯,尚父所謀果然滴水不漏。不愧是父親親封的太師。好,尚父儘快安排其他出使事項,待孤考慮好這主使之人,便儘快去將此事探察個究竟。太卜,今日堂上之事,你不可泄露給其他人,否則定斬不饒。”聽完薑子牙的計策,姬發臉上的神情漸漸地變得輕鬆。又想到此乃天機,一旦泄露出去,定會折損自己的王霸之氣,便朝著堂下的太卜一通吩咐。待二人應諾,便起身回到後堂準備休息。
“唉,好累啊。”一進門,姬發便朝著端坐著的美婦說道。
“侯爺,今日你怎麼看著如此疲憊?發生了何事?”聽到姬發進門的聲音,臥床上坐著的美婦趕忙起身相迎,待見過禮後,看了看男子疲倦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唉,令姬,今日有件秘事,孤不方便對任何人說。孤現在要尋得一位可靠之人替孤去辦此事。從政事堂回來的路上,孤絞儘腦汁想不出這麼一位可靠之人。所以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去想了。”姬發順勢倒進了美婦的懷中,雙眼假寐,聞著婦人身上的體香,昏昏然陷入了陶醉之中。
“侯爺,我那弟弟狐,可是最可靠之人。有什麼事侯爺儘可派遣他去替侯爺完成啊。”這位叫令姬的寵妾不失時機地將自己的弟弟推了出來。
“哼,休在孤麵前再提那小子。上次東征,孤將押運幾萬大軍糧草的重擔交給他,他倒好,醉酒之後竟然焚毀所有糧草。孤不得不退兵,看在你的份上孤才饒了他一命,為此尚父沒少指摘孤,你卻還要將他推出來。行了,就讓他當一個富家翁好了,這官員不是那麼好當的。”姬發聽完美婦之言,氣衝衝地從令姬懷中坐起,起身便要離開令姬的居所。
“侯爺,你還是將我逐出侯府吧,這侯府妾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那令姬撲倒在地上,頭埋入寬袖之中,趴在地上“嚶嚶”地抽泣起來。
“令姬,你這又是何出此言啊?快快起來。”剛欲出門的姬發轉頭看到撲倒在地上的令姬,心一軟,折身回來從地上將令姬扶住,那美婦順勢撲進姬發的懷中,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令姬,心肝兒,你這是怎麼了?”姬發擁著懷中的寵妾,雙手在婦人的後背輕輕地拍著,嘴中不停地安慰著懷中的女子。
“侯爺,你可知妾在這侯府中活得是多麼卑賤嗎?那邑薑仗著自己是正妻,其父又是先侯封的太師,並且還為侯爺生下了幾位嫡子,便不將妾放在眼裡。每次在府中遇到,妾都要行跪拜大禮之後才得以脫身,否則定被她百般折辱。為什麼?不就是因為妾無依無靠嗎?妾的父母早亡,從小便和弟弟相依為命四處流浪。現在隻是想讓弟弟多為侯爺做些事情,立些功勞,將來侯爺封他個一官半職,一來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二來妾也可有個撐腰的,在這府中的日子不再那麼難熬。倘若侯爺不願,就請侯爺將妾逐出府吧。妾生是侯爺的人,死是侯爺的鬼。嗚嗚嗚……”美婦一邊啜泣,一邊傾訴,每說一句,便讓姬發心中軟下一截,到最後雙手將美婦從地上橫抱了起來。
“令姬,孤答應你了,派狐去完成這件事。你不要哭了,你哭的孤心中好酸楚。來,讓孤好好撫慰撫慰你。”說著,便抱著美婦進入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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