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薑尚居住的民居內,懼留孫接到紅石魁的消息,二話不說便來到薑尚居住的民居。見到薑尚的模樣時,感到了一絲的震驚。自己的師弟年屆六十,也算得上曆經各種世事,怎麼會與薑林聊了一下午,竟然聊成這番模樣。
繞著呆立不動的薑尚走了幾圈,懼留孫便確定自己的師弟是遇到了無法解開的問題,冥思苦想之際思緒有些無法收斂,此時若是貿然的驚擾,就如同夢遊之人被驚醒後的效果一樣,或者會產生恐慌、或者會發生攻擊性的行為,總之這是一種不健康的精神狀態。
懼留孫見屋內擺放著一套簡陋的桌椅,便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在桌麵上開始擊打起來。
“嘭,嘭嘭,嘭,嘭嘭嘭……”懼留孫擊打了一陣桌麵,在屋門前走廊上呆立的薑尚終於深深地吸了口氣,心神有所恢複。循著聲音朝屋內望去,借著微弱的火把光亮看清屋內之人,趕忙朝屋內走了進去。
“師兄是何時來的?”薑尚拖著疲憊的身軀,朝懼留孫行了一禮,有氣無力地問道。
懼留孫側目仔細端詳了一番薑尚,開口說道“我來了有一陣了,你這是怎麼了?你從小就聰慧,在師父膝下學藝的那些年,也沒見你有過如此大的困擾,今日到底是何緣由,讓你這飽經世事的周國太師,能如此失神?”
“唉,若是旁人,我自是有所隱瞞。倒是師兄你,我不敢隱瞞。師兄,師父他老人家當年傳授技藝時說過,天文地理、奇門遁甲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隻要掌握了其中的奧妙,天機也是可窺探的。對吧?”薑尚走到自己的床鋪前,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朝懼留孫問道。
“不錯,師父確實說過。怎麼了?這和你今日這番模樣有何關係。”懼留孫回憶了一番過去事情,朝薑尚答道。
“當年你我二人學成下山時,師父曾對我二人說過他一身的本領都傳給了你我二人,在這世上恐怕沒人能夠超過你、我的本事,至於小師弟申……他學到的隻是些皮毛而已。可有這樣的話?”薑尚抬頭看了看懼留孫,幽幽地問道。
“確有此言!”懼留孫見薑尚說得鄭重,手也緊張地攥了起來。
“可是今日,薑林那小子一番話,便將我這幾十年對師父當年說的這番話的信任擊了個粉碎。”薑尚的眼中已經開始濕潤起來,對懼留孫激動地說道。
“哦?那小子說了什麼,竟然如此不敬重師父,看我怎麼收拾他。”懼留孫聽到這話,自然是無法安坐,走到薑尚身邊打算弄個明白。
“當年我與西伯侯姬昌於渭水邊相識,西伯侯見我有治國安邦之才,便邀我入西岐為官。我為了考驗西伯侯姬昌求賢誠意,便要其親自為我拉車。西伯侯姬昌求賢心切,便答應了。”
“我當時坐在車上便暗暗賭咒西伯侯拉我行走多少步,周朝天下便存多少年。結果西伯侯向西走了三百餘步,發現方向不對,掉頭又向東走了五百餘步,終於體力不支,癱倒在路邊,東西共行進八百零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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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夜觀天象,又根據西岐周邊的山川地理堪輿、占卜一番,確定這周國確實可享八百餘年國祚,與我在車上所賭之咒基本吻合。並且因為西伯侯姬昌期間調轉過一次方向,所以周國享國三百餘年後,會有一次大的變故,國都東遷,且國力會急劇而下,最終滅亡。”薑尚將今日薑林所說的那番話朝懼留孫道了出來。
“師父曾言講過,我的醫術比你強,但論彆的,我不如你。師弟若如此說,想必周國確實可享八百年國祚。隻是,這與那薑林有何關係。”懼留孫仍然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
“自去歲我周國那不爭氣的使節被薑林所俘,第一次聽說薑林的名頭,便有人言其是仙人弟子。以你我二人這番能耐,都不敢稱仙人弟子,這小子卻口口聲聲在我麵前自稱仙人弟子,我氣不過,便與其打賭。那小子將我剛才所講的那些事情,幾乎一字不差地對我講了一遍,言是其師父對他講的。並且還說,他師父也掐算過了,掐算的結果與我堪輿占卜的結果幾乎一模一樣。”薑尚坐在床鋪上,手上撿了一根乾草,掰得一截一截地扔在地上。
“可是你曾對旁人言講過此事,傳到了他的耳中?”懼留孫聽罷,呆立了半晌,有點無法接受地問道。
“師兄,師父曾講過,這樣的事,已經算得上窺探天機。天機不可能輕易泄露,便是西伯侯姬昌,我也隻是在其臨死之前才告知周國可享國八百年的事情,聽罷西伯侯說了三聲好,就溘然而去了。至此,便再也沒有人知道我當時的賭咒和那番堪輿占卜之事。”
“可是那薑林今日說出來,仿佛其師親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一般,便是連我當時的心中所想都一清二楚。那賭咒我可是任何人都未提起啊,他師父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師父會傳說中的讀心術?若真如此,師父當年提及的恐怕就不是恐嚇我們,而是真的有人會這讀心術。可是若真有人會讀心術,這本領定然在你、我之上,怎麼會聽都沒聽說過?”薑尚將手中的乾草重重地扔在地上,抬頭望著懼留孫,聲音有些惶恐地問道。
“我問其師是何人,他說他師父都是在夢中傳授他技藝,是誰他也不知道。隻知道其師與女媧娘娘是師兄妹,倘若真是與女媧娘娘是師兄妹,那可真是仙人啊。”薑尚抬著頭,望向懼留孫,期望自己的師兄能給自己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嘶,師弟,你這一說,我還真想起一件事來。”懼留孫聽罷,想起當日通往莫莊道上第一次見薑林的情形,深吸了一口氣,朝薑尚說道。
薑尚聽罷,心中微微一顫,聽懼留孫如此說,肯定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心裡一下子便沒了底,顫抖著聲音趕忙問道“什麼事?”
“月前,在通往莫莊的道旁第一次見到躺在板車上的薑林,我仔細端詳了他的相貌後,赫然發現他竟然是師父所講的天下之主之相。”懼留孫朝薑尚說道。
“天下之主之相!”薑尚聽完,如同電擊了一般瞬間從地上的床鋪上站立起來。
“怎麼?難道師弟你沒看出來嗎?”懼留孫深知除了醫術,自己的其他本領都比不上眼前的這位師弟,自己都能看出來的玄機,自己這位師弟怎麼可能沒看出來。
“我……我……我……”薑尚一時語塞。
自打第一次見到薑林,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其相貌像青這件事上,還真未留意其他的。之後薑林因為薑尚的相貌像自己的生父心生憤懣之情,一路上便再也沒有與薑尚打照麵,便說今天下午的那次會麵,薑林也一直未露正臉,所以懼留孫說這這番話,確實有點讓薑尚難以回答。
懼留孫並未留意薑尚的尷尬,繼續自顧自地說道“當日在莫莊的道旁,馬六和民騙我說他們是道南胡莊之人,當時我心說可惜了薑林這小子的麵相和手相,若是來自北方,定是尊貴無比之人。後來真相揭開……加之又了解了一些他的品性,我這才和眾弟子動了來唐方的心思。”
“師兄,你與他短短幾日的接觸,怎麼就輕易地斷定了其品性呢?莫不是故意做出來欺騙你的?”薑尚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幾十年,倒是充滿了警覺性。
懼留孫想了想,微微地搖了搖頭,背負著雙手,望向屋外漆黑的天空說道“有些事情他恐怕是裝不來的,你且聽我說來。”
說著,懼留孫回到薑尚身邊,開口前懼留孫又令薑尚以師父的名義起了誓,保證對後麵所言不得泄露出去。之後二人咬著耳朵將當日自莫莊道邊遇到薑林開始,直至後來將虞饕、胥郊二人營救出來,眾人一並返回晉陽鎮,途中遇到薑尚和申公豹對峙整個經過道了個明白,期間自然是隱瞞了強叔和壯叔等十處據點的事實。
聽罷,薑尚久久地回味其中,聯想到薑林對自己的態度,薑尚更加地迷惑了。“師兄,你是說這薑林真有天下之主之相?”
“正是!我二人學藝之時,師父曾斷言,這天下之主之相,比之子受、姬發二人的天下共主之相還要尊貴。且要再等近千年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現在隻過去了三十餘年這天下之主之相便現世,可見這薑林確實有仙人護佑。”懼留孫起身背負著雙手,在屋內踱了幾步,猛然一轉頭,盯著薑尚繼續說道“師弟你的相人、占卜之術在我之上,若是不信,可找機會好好看看和薑林,也好印證我的判斷是否正確。”
薑尚呆立在原地,漸漸地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嘴裡喃喃地自顧自地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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