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奇怪了……”薑林一時也沒了主意,歎了口氣,腦子開始飛速地轉動起來。
“吱呀……”這座民居現在隻有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以及各自的新婚妻子居住,尚有正屋和一間廂房空著。此時一直空著的那間廂房門打開,莫禮紅從裡麵走了出來,見薑林在正屋前的走廊上發呆,便走了過來,朝薑林行了一禮。
“禮紅兄弟辛苦,那人怎麼樣了?”薑林見莫禮紅一身疲憊之色,顯然是昨夜一直在對受傷的朝歌來人進行醫治,恐怕並沒有休息多長時間。
“首領請放心,那人已經沒了性命之虞。也幸虧是昨夜黑虎發現的及時,若是拖到今日,恐怕神仙也無力了。經過一番醫治,紮入體內的木刺已經清除乾淨,傷口也進行了包紮。隻要按照您傳授的那種方式對傷口定期進行清洗、換藥,幾天後便能恢複如初。”莫禮紅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對薑林答道。
“禮紅兄弟辛苦,快下去休息吧,你安排這裡留幾個醫務兵輪番值守便可。等那人醒來,及時通知我就行。”薑林朝莫禮紅說道。
莫禮紅朝薑林拱了拱手,便轉身回家休息去了。
“首領,下麵該怎麼辦?”目送莫禮紅離開,黑石工上前朝薑林詢問道。
“我這腦中暫時還沒有太好的思路。這申三率著虎子等十人來我晉陽鎮的真實目的隻有申三自己知道,倘若不能讓這申三開口講實話,那他就如同虎子幾人說的那般,十多種理由都能編排出來。我最擔心的是商朝的國師明麵上向著我那嶽丈,但背地裡依然為那蘇妲己賣命,上次回去已經將郊、洪二人的行蹤出賣給了那婦人。但是方才你言講之後,我又細細想了一番,若真是如此,以我豹哥的智商,應當不會犯派申三來這樣的低級錯誤。畢竟申三來過我晉陽鎮不是一次兩次,打個照麵就會被人認出……難不成這申三來晉陽鎮真的隻是為了私下裡搞一些我們的鹽,然後回去售賣?”薑林背負著手,幽幽地對黑石工講道。
“要不就嚴刑拷打一番試試,不信他不開口。”唐塗走過來,朝薑林說道。
“先不要貿然動刑,畢竟現在還沒到最後那步。以我和豹哥的關係……我再想想怎麼辦。不過話雖如此,但防務部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若申三他們來這裡真的是衝著郊、洪二人,那麼就要弄清楚是否還有彆的人也潛伏了進來,另外就是是不是真的是我豹哥安排的。若真如此,那我可真是有點瞎了眼……事情未明之前,防務部不得鬆懈,一是要暗中關注晉陽鎮內各處的動態,一旦發現有不明來路的外人,立刻秘密羈押進行甄彆。另外就是郊、洪二人這裡,也要派人嚴加保護。”薑林對黑石工和唐塗說罷,朝一直束手守在一旁的黑石平擺了擺手,黑石平徑自走了過來攙著薑林朝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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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得門來,便朝著二女居住的廂房走去,薑林現在迫切地想看看自己的嬌妻以及一雙兒子,所以速度比之前明顯快了很多。
“首領……”路上,黑石平欲言又止道。
“怎麼了?有話儘管說來。”薑林停了下來,看了看邊上攙扶著自己的黑石平盯著自己。
“去歲,你讓鬼方搶糧馬隊的首領開口的那個方法就挺好的……”黑石平說著,竟然有些害羞。
“你小子……啊哈哈。還真是,這申三也算是與我有舊,貿然的嚴刑拷打,萬一日後發現是個誤會確實不妥。但去歲的這個法子可以試上一試,日後即便發現是個誤會,也可以當個玩笑搪塞過去。”薑林拍了拍黑石平的腦袋,二人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首領,你這渾身臟兮兮的,還是不能進去。”廂房門外,薑林又大大地吃了個閉門羹。昨日因為勞累,薑林絲毫顧不上清洗自己的身體和身上的衣物,七月的天即便沒有後世那麼炎熱,但每日也要出很多汗。兩日下來,汗漬、血漬以及散發出來的氣味,也不怪眼前這個保姆如此。
“巫說了,任何人都不能臟兮兮地靠近兩位夫人和剛出生的嬰孩。我們這些姐妹現在每日必須更換衣服必須沐浴才行。巫說這些還是首領傳授的,怎麼首領現在要帶頭違反?”俏皮的保姆伸著胳膊將薑林攔在門外,嘴上的言語更是絲毫不給薑林留情麵。
“那……我取幾件換洗衣服總行吧。”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薑林還真不好反駁。但此次外出確實沒有準備換洗衣物,現在要想去清洗一下,沒套換洗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呶,二位夫人已經讓我們將首領的衣物放在那個箱中了,首領請自取。”年輕的保姆指了指走廊儘頭的一個箱子,轉身又朝屋內走去。
“我……”薑林一時語塞。
“這孩子一生,我這家庭地位立馬就下降好幾個等級。若是有狗的話,恐怕還得排到狗的後麵去。”薑林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這個時代的衛生條件很差,醫療條件也很差,民智也不夠開化。綜合下來,新生兒夭折的概率很大。
也是因為自己的兩位妻子要生孩子的緣由,薑林將衛生、防疫等一係列的知識沒少給巫以及一眾醫療工作者進行普及,現在看來這些人吸收新知識的能力還是相當可以的。但代價就是,作為新生兒的父親,薑林竟然在孩子出生十多個小時之後還沒機會見上一麵,這真是“活了大該”啊。
薑林雖然嘴上不樂,但看到巫他們能如此重視新生兒的衛生安全,心中還是比較欣慰的。
“走吧,扶我去找個地方好好洗洗。”薑林努力地挪到箱子跟前,打開取了幾件自己的衣物,便朝汾水邊走去。
不得不說晉陽鎮的水是真養人,就在汾水中洗個澡的功夫,薑林便覺得身上的傷痛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回來的路上不用黑石平再攙扶著了。
“首領,可找著你了。”薑林尋思著著這下清洗乾淨了,終於可以進去看看自己的妻兒了,黑石工卻守在廂房門口,顯然是在等待薑林回來。
“出了何事?”薑林看了看黑石工,見其神情倒也不是很著急,便幽幽地問道。
“剛才那申三在昏迷之中大喊大叫,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雖然人還沒醒來,但我等幾人拿不定主意,覺得還是有必要將這一情況報給你,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黑石工將事情對薑林講了一遍。
“哦?申三都說了些什麼?”薑林微微一思索,朝黑石工問道。
“呃……想必那幾名醫務兵聽到了。等那幾名醫務兵來彙報了此事我們再過去的時候,那申三又昏死過去。”黑石工一臉歉意地朝景林笑了笑。
薑林皺起眉頭,朝妻兒居住的廂房看了看,又扭頭朝遠處看押申三的方向看了看,最後咬了咬牙,指了指遠處的民居說道“走,去看看申三。”說著,便掉頭一瘸一拐朝民居走去。
“那申三剛才在昏迷之時都說了些什麼?”民居的院中,薑林與幾名醫務兵席地而坐。
“好像說什麼‘費仲大夫饒命……’”
“不對不對,是‘費仲大夫,求求你饒了小兒的性命,這貝幣我不要了,都還給你。’”
“嗯,有這句,有這句。好像還有一句‘請費仲大夫開恩,小的帶著妻兒遠走他鄉,以後決不會再回到朝歌城。’說罷還流了不少淚呢。”
幾名醫務兵你一言他一語地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薑林聽著幾名醫務兵的言語,起身背負著雙手在院中來回踱起步子。此時時間已是正午,楊戩、唐亞二人也來替換黑石工和唐亞。
“你二人先不要走,你們四人隨我進來。”薑林指了指楊戩四人,徑直朝正屋走去。屋內五人分主次找了個地方各自坐定,薑林將方才幾名醫務兵所講之事對幾人講述了一遍。眾人紛紛陷入沉思當中。
“首領,你是說申三還流了淚?”楊戩沉思片刻,終於開口問道。
“是,那幾名醫務兵是如此說的,說申三在夢裡說完那些話,還流了淚。”薑林回答了楊戩的問題。
“如此說來,這申三應當是受到了脅迫……”楊戩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到了後麵,顯然有些沙啞。
“楊戩兄弟,你怎麼了?”薑林正在沉思之際,聽到楊戩說話腔調的變化,朝楊戩望了過來。其他幾人聽薑林如此問,也紛紛打斷思路,朝楊戩看了過來。
“當日,我父親正是如此……想我父親往日頂天立地的一個漢子,最後為了給我求得一條生路,硬是跪倒在商國軍士的腳下,用家中的所有的家財賄賂了那軍士,這才將我的身份進行了隱瞞,當做普通國人家的孩童充作奴隸。而我父母親和一眾家人,隻能殉國。當日我父親望向我的最後一眼,我看到的隻有他滿臉的淚水……”楊戩已經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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