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姑姑道:“勞煩公公先去通報一聲。”
福公公微微彎腰:
“娘娘著急,奴才心裡明白,可娘娘不妨仔細想想,七皇子與九皇子打架,隻是兩兄弟之間的矛盾,就連尋常人家的兄弟都會鬨矛盾,小懲一番便可紓解了,可娘娘一旦進去,那溫妃娘娘能坐視不管嗎?”
“您的母家貴為國公,溫家的幾位將軍也是皇上的肱股之臣,若是將事情鬨大,叫皇上感到難辦,那可非得重罰七皇子不可了。”
靖皇貴妃沉著神色,看向禦書房那緊閉的門。
不僅如此,她連帶著也不能為方海洋求情了。
方海洋被革去世子之位,國公府受創,她在宮中的地位也會動搖。
可現在為了保住七皇子,不得不放棄方海洋。
禦書房內。
六位大臣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微低著頭,麵色惴惴,最顯眼的莫過於站在中間的兩位皇子。
一個蓬頭垢麵,衣裳淩亂,氣鼓鼓的往右撇著頭。
一個鼻血沾滿了下巴脖子和領口,看起來非常嚴重,攥著拳頭,腦袋往左撇。
幾個大臣心裡直道:
天子腳下,皇子互毆,像什麼話?
貴為皇子,怎麼能像市井潑皮一般,失了身份?
楚皇沉著臉,十分嚴肅:
“楚璟麟,你是兄長,怎麼能打弟弟?”
“父皇,‘他’也沒放過我啊!”楚璟麟的腰上、後背、腿上,看不見的地方劇烈疼痛,恐怕全都紫了。
他打楚狸,頂多打得流了鼻血。
可楚狸打他,也沒手下留情。
“還頂嘴!”楚皇拍桌,“你看看你把小九打成什麼樣子了?流了這麼多血,再看看你,除了掉了幾根頭發,扯亂了衣服,還能有什麼傷處?”
楚璟麟瞠目。
怎麼能這樣說?
他全身都是傷,隻是在不明顯的地方而已。
可他又不能在禦書房這種莊嚴之地,當眾脫衣裳。
“父皇偏心,我們都動了手,您怎能隻罵兒臣一人?”
楚狸抹了把鼻子上的血,忍著暈乎乎的勁頭,勉強道:“父皇,兒臣與七皇兄隻是小打小鬨而已,要不得緊,而且七皇兄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早已經打死我了。”
“父皇,‘他’胡說!流點鼻血而已,又不會死人,哪個男人不流血呢?”
楚狸眼前一晃,踉蹌了三四步,眼皮一翻,倒在地上。
六個大臣:“……”
楚璟麟:“……”
“皇兄確實偏心。”
外麵,一道矜冷的身影踱步而來,“若總是偏心年幼的,而失了公允,長久下來,隻會叫人心生記恨。”
楚狸脊背一僵,就看見一雙金線勾邊的黑色皂靴出現在眼前,男人玄墨色的衣袍從她的臉上拂過,似薄刃一般,令她心緊。
她立忙從地上爬起來。
楚棣遲行了禮,拂袖坐下,“喲,九皇子不治而愈了。”
楚狸:“……”
楚皇看向他,“兩個孩子鬨了笑話,倒叫皇弟跑一趟,依你之見,該怎麼責罰?”
楚棣遲掃了二人一眼:
“到底是兩個孩子,又是家事,不必上綱上線,為表公允,又能嚴懲,不妨各自打手心二十下,以長記性。”
楚皇認為妥當,“福公公,取戒尺來。”
“九皇子離本王近,本王親自打。”
“??”
為什麼?
就因為站得離他近,他伸伸手就能夠著了,就要親手打她?
他是習武之人,他這一戒尺打下來,不得把她手打斷?
楚狸立馬跪下去:“父皇,我不要!”
楚璟麟幸災樂禍:“皇叔英明!多謝皇叔做主!”
福公公已經取來了戒尺。
楚棣遲揚手接過,睨著那一臉爛番茄的楚狸,笑意不達眼底:“小九啊,手伸出來,犯了錯的人,就該責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