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廳內。
楚狸安靜的坐在那裡,伸手到桌上,摸了好幾下才摸到茶杯,磕碰的砰砰輕響。
楊安氏折回時,神色複雜,滿臉凝重,看著九皇子摸瞎的樣子。
心中如扭麻花一般糾葛……
啪!
眼見九皇子就要碰倒茶杯,她急忙上前:“九皇子當心!”
這茶是熱的。
當心燙到手。
楚狸感激一笑:“楊夫人回來了。”
“九皇子,您的眼睛……還看不見嗎?”
“嗯,前幾日出了些私事,險些被灼瞎了眼,雖然醫治及時,但留下了很嚴重的病根,恐怕還要養上兩三個月。”
楊安氏不禁感歎。
九皇子是個心善的好人,可她為了自己的夫君與兒子,為了能有一個圓滿的家庭,不得不自私的先顧及自己。
楚狸問:“祁兒呢?”
“祁兒……風寒發作,喝了藥已經睡下了,不便來見九皇子,怕過了病氣給您,實在抱歉。”
“無妨。”
“那……臣婦送您出府吧?”
“好。”
楊安氏拂下衣袖,遮住手背,仔細的拿捏著分寸,攙著楚狸起身,隻是,卻不是出府的方向,而是後院。
進入她的居所。
楊安氏滿臉愧疚,卻還是一咬牙,反手把門關上了。
吱呀!
“楊夫人這是把我帶到哪裡去了?”楚狸站在屋裡,聲音平穩。
“九皇子……”
對不住了!
楊安氏一臉視死如歸,扯開腰帶,大步就要上前時,楚狸的聲音突然平穩的像是能穿透人心:“楊夫人可要慎重了。”
楊安氏渾身一震。
九皇子的反應平靜的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反倒叫她如刀懸頸,心虛不已。
“臣婦……臣婦……”
“楊侍郎應該對你不好吧。”楚狸扶著桌沿,不急不緩的坐下,“身為兵部侍郎的夫人,卻連抓藥這種小事,都得親力親為,跟我說話時,還得句句瞧著楊侍郎的臉色。”
楊安氏惶恐的看向她:
“你能看見?”
“看不見,卻能感受得到,方才我碰到你的手臂時,你身體激靈一顫,怕是上麵有傷的緣故。”
楊安氏下意識捂住手臂,這種被看穿的感覺,狼狽的想要藏起來。
“自古來,母憑子貴,豈不知子也憑母貴,楊侍郎對你都如此狠毒,又豈會善待你的兒子?”
楊安氏麵色微白:
“這……我……我……”
楚狸道:“你若棄暗投明,我可向皇上請示,助你母子二人脫離苦海,開啟新的生活,否則,你以為你用這等醃臢的手段,辱沒了我的名聲,敗了皇家的顏麵,還能苟活?”
話已至此,什麼都明了了。
楊安氏跪在地上,已是淚流滿麵:
“九皇子,臣婦一時糊塗,白日裡,你救了臣婦,救了祁兒,臣婦卻恩將仇報……”
“楊侍郎對我確實不好,他脾氣暴躁,對臣婦非打即罵,哪怕是當著祁兒的麵,臣婦若是有半句頂嘴,他更是拿鞭子抽打臣婦……”
這等私事不敢與人言說,她已默默承受了兩年。
楚狸道:“尋常婦人若是下堂,定是顏麵儘毀,沒了活路,可由皇上出麵做主,你跟孩子都可重新生活。”
楊安氏感激不已。
她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道:
“先前是臣婦有眼無珠,險些釀下大錯,九皇子,這屋裡被點了特殊的迷香,你快把這粒解藥吃了吧。”
楚狸撚著藥丸,懸在嘴邊時,問道:
“你可想好了?”
楊安氏深深的埋下頭,“是。”
“行。”
依你。
楚狸仰頭一咽,卻是頭腦一晃,“我怎麼覺得頭暈……嘶,楊夫人,你給我吃的是……”
此時,楊安氏已經愧疚的痛哭:
“那是迷藥,對不起,九皇子,對不起,您對臣婦的好,臣婦隻有來生再報答,可祁兒還小,祁兒不能沒有父親!”
“楊夫人,你……你糊塗……楊侍郎那樣對你……”
楊安氏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