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雙眼渾濁,掃視著這一個個的,冷嗤道:
“沒一個爭氣的,叫朕如何保重?”
幾個皇子沉了沉臉。
是他們不爭氣,父皇才召五皇子回宮?難道父皇認為五皇子比他們更爭氣不成?
可五皇子到底自幼養在宮外,沒有受過專門的教育,各方麵豈能與他們相比?
欣妃柔聲勸道:“皇上,您少操些心,再不濟還有九皇子在呢。”
溫妃:“?”
皇上在訓各個皇子,把九皇子推出來,這不是給她招仇恨嗎?
溫妃不甘其後,道:
“皇上,八皇子最近可努力,聽薑太傅說,他學業大進,想必是著急為您分憂呢。”
欣妃瞠目。
八皇子再努力,也架不住上麵那麼多皇子聯手壓著。
“還是九皇子更用功,連日來,九皇子日日都與五皇子在一起,兄弟倆聯手,其利斷金呢。”
溫妃冷了她一眼。
楚皇瞧著二人,陰鬱的心思稍微好轉了些。
還是這二人肯對他用心。
禦風殿。
二人對坐,酒一杯一杯的往腹中咽,許是有些喝高了,楚狸抱著楚夜離哭:
“五皇兄,你好可憐!”
聽他說年幼時的遭遇,她已經同情的老淚縱橫。
“那些畜生,畜生!我要殺了他們!”
楚夜離的眸子染了酒意,眼角濕紅著,聲音微哽:“有小九心疼,便都值得。”
“五皇兄心善,可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該做出這等惡意霸淩之事。”
有些人生來歹毒,刻在骨子裡。
楚狸心懷不甘。
可,說著說著,不禁想到自己的遭遇,又能好到哪裡去?
她覺得自己也好可憐。
某種意義上,她覺得自己和五皇兄是一樣的人,都有掣肘之處,都受製於人,還懷揣著那麼多無奈與不甘。
哪怕貴為皇子,人生也無法順風順水,更彆為下麵的平民百姓更辛苦。
握著酒杯,一飲而儘。
楚夜離捏著酒盞,低聲喃喃:“小九是第一個願意陪我喝酒的人,也是第一個願意與我親近的人。”
也是常常來探望他的人。
不禁想起當年,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待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整日,哪都去不了,一顆黑黑的小腦袋探出牆頭,趴在上麵好奇的看著他。
他以為那是鄰家小孩,又是來看他笑話、欺負他的。
可她看了一會兒,竟然送了他一隻鸚鵡。
那隻鸚鵡會說話,能解悶。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小他五歲的九弟。
聽說,九弟頑皮得很,成日上躥下跳,不愛學習,惹得父皇頭疼,又奈何不得她。
可她每次溜出宮,都會從他的清風居路過,時常給他帶一些糕點、零嘴,或彆的東西。
她太活潑好動了,每次來清風居,都待不住一刻鐘,板凳還沒坐熱,撒腿就跑了。
是他太無趣了嗎?
讓她感到無聊。
可是,她是那樣的驕陽明媚,那麼的充滿活力,無論春夏秋冬與日夜,都像一隻撒歡的鳥兒,精力充沛,令他側目牽掛。
痛飲至夜晚。
小太監來報,皇上醒了,要見五皇子,楚夜離不得不過去一趟,楚狸獨自回昭蘭殿。
“我讓阿玉送你。”
“不用,我回去不遠,知道路。”
她有些醉了,但還不至於神誌不清。
離開時,跌跌撞撞。
夜裡,腳步踉蹌。
過禦花園時,小太監急呼的聲音穿破夜色:“不好了,九皇子從台階上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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