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聞之,心下大安,暗讚賈璉周全。
想那賈璉,真乃兄弟也,自己沉醉溫柔鄉之時,他已在外周全諸事,查漏補缺。
瞧著對門同樣神清氣爽出門的賈璉,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那是男人間無需多言的默契。
兩人各自上了馬,並排而行。
賈璉嘴角掛著一抹曖昧的笑,打趣道:“環哥兒,你和三姐竟有那麼多貼心話要說?可讓我好等。”
賈環尷尬地乾咳一聲,不想對賈璉隱瞞,如實說道:“三姐這幾日都在寧榮街鋪子那邊,並未回家……昨夜與我說話的,是大姐。”
賈璉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勒住馬韁,差點驚呼出聲:“環哥兒,你可真是……珍大嫂子?你膽子也太大了,這要是被發現,可不得了啊!”
賈環苦笑一聲:“二哥,我也知道此事不妥,可感情這東西,來了便如洪水猛獸,哪裡是我能控製得住的。
況且大姐如今孤苦無依,我實在不忍心看她受苦。”
這話說到了賈璉的心坎裡,王熙鳳總罵他見一個愛一個,臟的臭的都往屋裡帶。
可她哪裡懂得,他璉二爺不過是見不得那些可憐女子受苦,想給她們一個安身之所罷了。
賈璉看著賈環,心中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拍著胸脯保證道:“環哥兒,你既然對尤大嫂子是真心,二哥我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今兒個這事,二哥我幫你兜著。
隻是你可得小心著點兒,這種事一旦走漏了風聲,那可就是天崩地裂的大禍。
咱們得把尾巴掃乾淨了,彆讓人抓住把柄。”
賈環看著賈璉那副豪邁的模樣,心中暗覺好笑,連忙點了點頭。
見賈環連這等私密之事都不瞞自己,賈璉也動了心思,想和賈環透個底,讓他幫忙參謀參謀。
“環哥兒,我打算把二姐接進府裡去,你有什麼好的法子沒?”
賈環皺眉,看向賈璉,沒好氣地道:“二哥,若你能降伏鳳嫂子,莫說一個二姐,便是再多幾個,亦無不可。
若不能,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為妙。鳳嫂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眼裡豈容得沙子?”
賈璉撓撓頭,一臉無奈:“我何嘗不知,可我這心裡就像著了魔似的,放不下二姐。
你不知道,她那溫柔勁兒,和府裡那些人都不一樣。”
賈環耐著性子勸道:“正因二姐溫柔,此事方難辦。
你不能常伴二姐左右,若有一日你離府遠行,鳳嫂子知曉二姐之事,二姐焉有活路?
若真心疼二姐,不如將她送回金陵老家。
正巧蕪哥兒亦到了啟蒙之齡,可送去族學。
小兒自幼教養,方有出息。”
賈環口中的蕪哥兒,乃賈璉與尤二姐之子賈蕪,方三歲有餘。
賈璉一聽,眉頭緊皺,麵露猶豫之色,“送回金陵老家?這……離得也太遠了,我這心裡實在是舍不得。
再說了,我都答應過二姐了,要把她風風光光地接回府裡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能食言呢!”
賈璉見賈環似笑非笑,一時意氣上湧,梗著脖子道:“不過一鳳辣子,你且瞧著,我這便回府給她立立規矩!”
賈環見此,知勸亦無用,便拍其肩,鼓勵道:
“二哥既有此誌,便放手一試,望二哥旗開得勝,重振夫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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