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目光一凝:“你真看見他入了掖庭?”
鄭秋停住腳步,冷聲道:“他早就看過掖庭秀女文書,知我八字全陰,鴻賓樓殺我不成,又想入掖庭殺我,我豈能讓他如願!”
“你就那麼肯定他會在拱宸門入掖庭?”
“李沛後宮隻有他母親端妃一個人接應,想要入後宮掖庭,隻能混在端妃的謝秀彩禮車隊中入宮,彆無他法。”鄭秋目光流轉,自信出聲。
後宮嬪妃為了彰顯皇家仁德,都會從自己的資財中拿出一部分在宮外購買彩禮,送給那些落選的秀女,一是撫慰秀女誠心,二是為自己彰德。
端妃是李沛母親,後宮唯一的內應,混在采買車隊中,確實是一個進入後宮掖庭的好辦法,難怪鄭秋會在那裡蹲守。
“你知道他入掖庭又如何?你能殺他還是能舉報他?你有證據嗎?”楊炯譏諷道。
鄭秋似是早就料到楊炯會如此,展顏一笑,一如那罌粟綻放,又如那曼陀盛開,說不出的詭譎多變。
“我殺不了他!你卻能,不!你能不能還不一定,但是你想!”鄭秋肯定道。
楊炯皺眉沉默。
“你知道的,我鄭秋向來睚眥必報,他想殺我,我就要先殺他!在這一點上咱們目的相同,不妨做個盟友如何?”
楊炯沒有說話,實在是鄭秋這人詭譎多變,他根本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這種事可不是請客吃飯,事以密成,語以泄敗的道理楊炯太清楚不過了,曆史上有多少事本來能成功,卻毀在了豬隊友的身上,楊炯現在隻相信李瀠,其他任何人他都不相信。
“你想多了,殺皇子是大罪,我不會為了幾個平頭百姓出頭!”楊炯冷漠道。
“哈哈哈~~!”
“你笑什麼?”
鄭秋審視的看著楊炯,突然走近,認真道:“你這人有兩個弱點!一是婦人之仁,二是在漂亮女人麵前說不了謊話!”
“哼!你這人也有兩個弱點,一是陰鷙毒辣如蛇蠍,二是詭譎多變如妖蜃!不,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太自戀,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自大的一個!”楊炯針鋒相對道。
“哈哈哈!謝楊少卿誇獎!”鄭秋毫不惱怒,甚至有些暢快,她好像找到了怎麼拿捏楊炯的法門,再也不會被他氣惱。
楊炯見她非但不生氣,還朝自己行了個萬福禮,真是無語至極,暗道這女人怎麼這麼難纏。
“彆和我磨牙!勸你儘快趕往掖庭,準備明日的二評,不然你太子妃位置可就要被王家女搶去了!”
鄭秋雙眸一冷,秋水展波,冷哼道:“你可要想好,李沛既然混進掖庭,夜晚必來殺我,這是你唯一能人贓並獲的機會。
一旦錯過,縱使你手握證據,也不能至他於死地,宗室會為他張目,皇帝會給他開脫,你以後就再沒機會為那些人報仇!”
“你吃定我會入掖庭?”
“我說了,婦人之仁就是你的弱點,你見不得那些窮苦人慘死,看不慣李沛恃強淩弱,縱使他是皇子,你也會謀劃一二,對嗎?”鄭秋目光灼灼的質問出聲。
見楊炯不說話,鄭秋繼續道:“你要明白,襲殺皇子是死罪,沒人能幫你,沒人敢幫你,除了我!”
話音剛落,鄭秋挽起自己的裙袖展示給楊炯觀看,赫然是一圈七杆袖箭。
鄭秋見楊炯目光鬆動,嬉笑著靠近,吐氣如蘭的蠱惑道:“李沛來殺我,縱使武功再高,冷不防下,我七杆袖箭也能要他性命,我需要你幫我處理他的屍體,莫要讓此事影響我的二評!”
“你倒是好算計,事若成了,可幫你除去心頭大患,事若不成,全推到我身上也能置我於死地!你心思之深,手段之毒,我生平僅見!”楊炯目光森冷,喝問出聲。
鄭秋一愣,收起笑容,語氣平靜道:“你是這樣想我的?”
“哼!你少裝可憐,若非如此,你為何不還我玉佩,還不是存了嫁禍之心?”
鄭秋語氣陡冷,梗著脖子道:“是又怎樣?”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我看還要加上一句,越聰明的女人越心黑!”楊炯毫不留情的譏諷出聲。
鄭秋聽他言語,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誇我還是譏我?你是不是有病?”
楊炯不想和這個麵豔心黑的人多待,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今晚戌初,掖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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