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抹了一把眼淚,暗道:“展旗衛還是那個展旗衛,縱使戰至最後一人也沒不了!”
“兄弟們!咱們展旗衛彆的不會,隻會進攻!給老子把拓跋赤辭打回去!”
劉文典見己方箭矢吃上了力,射殺西夏前軍無數,知道此時已經到了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大吼一聲直接衝入西夏敵陣。
米脂寨正門城牆。
潘簡若一人一棍,如入無人之境,橫衝直撞,將西夏城衛兵打得節節敗退。
此時米脂城牆已經被大華軍隊徹底控製,環顧四周,已有500多人登上城牆。
楊炯知道現在時間緊迫,無定河上遊一直沒有傳來消息,可現在流進米脂城中的無定河水已然變成了暗紅色,不時飄上來幾具屍體,不難想象上遊戰況的慘烈程度。
看了眼頭上的箭雨,楊炯怒罵一聲艸,拓跋赤辭竟然在米脂城中藏了伏兵,人數至少有千人之多。
楊炯心下急轉,無定河從米脂寨的東門入,南門出。拓跋赤辭想要留下伏兵和老子巷戰,老子偏不如你願。
“命令!500人分成兩隊,沿著無定河東南方向展開,東麵方向由潘簡若率領,南麵方向由我親自帶隊,切記不要跟城中零散的西夏兵糾纏。
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拔除無定河對岸的兩座箭樓,任務完成後原地聚兵,裡應外合夾擊拓跋赤辭的出逃騎兵!”楊炯高聲下令。
令畢,楊炯直接朝南麵箭樓奔去。
“我不是你下屬,不聽你命令!”潘簡若拉著楊炯的手,作勢就要跟他去南麵箭樓。
“潘簡若!你彆忘了你來北地的目的!”楊炯冷聲道。
“你才學了三天武!”
楊炯甩開她的手,認真道:“我爹《行軍記聞》開篇第一句就是:“將者,身先士卒者也。”
語畢,楊炯帶著250名麟嘉衛士兵朝南麵箭樓奔去。
潘簡若銀牙緊咬,大聲道:“你最好活著回來,不然即使你死了我也要去你墓地前教拳!”
楊炯一路上射殺了幾個不開眼的西夏伏兵,帶著250人在城中穿梭,終於來到了南門箭樓下。
抬頭看去,箭樓位於無定河對岸,木質結構,高度十幾米,上下四層,容納不足百人。
人數雖然不算多,可觀其箭矢數量和箭孔方向,說是輻射半個城池都不為過。
楊炯現在恨不得將拓跋赤辭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心中暗道:“你他媽怎麼這麼多招式,這個箭樓橫亙在河對岸,自己就是有1000人也不一定能攻得進去,更何況如今這區區250人,一旦露麵,那必然是一輪齊射,萬箭穿心的下場。”
思慮至此,楊炯心思急轉,硬拚強攻定是不行,看這箭樓通體木質結構,看來隻能用火攻了。
想到此處,楊炯迅速命令前軍令兵,將後方的白磷和汽油送上來,自己則命士兵稍作休整,等待火源。
話說,東門方向的潘簡若處,此時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潘簡若心下思索,自己這250人多是先登兵,根本就沒有攜帶箭矢,想要箭矢壓製簡直是無稽之談。看了眼遠處喊殺震天的東門,潘簡若咬牙道:“你們去騷擾東門騎兵,吸引箭樓士兵的注意力,我趁機泅渡過河,突進箭樓!”
麟嘉衛校衛聞言,一咬牙,低聲道:“潘姑娘小心!”
語畢,直接帶著250名士兵朝東門拓跋赤辭的騎兵襲擾而去。
不多時,拓跋赤辭後方驟起騷亂,潘簡若見箭樓上的西夏士兵都朝東門看去,一個躍身沒入水中,在水底翻騰數下,找準方向朝箭樓遊動而去。
麟嘉衛士兵戰法聰明,先是派上幾名士兵前去騷擾拓跋赤辭的後軍,見西夏騎兵跟來,迅速朝南門狂奔。見你不追了,再次返回撩閒。
幾次下來,拓跋赤辭終於惱羞成怒,令500騎兵退後絞殺。
麟嘉衛250名士兵,見西夏騎兵圍來,迅速分析局勢。
現在前有西夏騎兵,後有黨項箭樓暗矢,知道恐怕是在劫難逃。
麟嘉衛心下一橫,直接朝拓跋赤辭的後軍衝了過去,希望能給劉文典的展旗衛減輕點進攻壓力。
潘簡若在無定河水中四處遊蕩,找了個隱蔽處爬上岸堤,抽出匕首,二話不說地衝上箭樓。平生所學,儘數施展,腳下妙風步,身體開龍脊,在狹小的空間裡輾轉騰挪,一層一層地殺了上去。
米脂城南麵箭樓。
楊炯見白磷和汽油送到,也不二話,吩咐士兵分為兩隊,沿無定河東南兩側展開。
當下目的隻有一個,衝到箭樓下,點燃白磷和汽油,摧毀箭樓。
楊炯一馬當先,背負數瓶白磷和汽油、身攜數枚轟天雷,一個猛子紮進了無定河中。周圍士兵見主帥身先士卒,頓時血氣上湧,奮勇爭先,身攜同等的燃料躍入河中。
箭樓中的西夏士兵見有人進攻,哪還敢怠慢,手上箭矢不停,鋪天蓋地的箭雨朝水麵射來。
此時,大華士兵就如同那會移動的靶子,箭樓上的西夏士兵根本就不需要瞄準,發箭即中,毫不費力。
楊炯目眥欲裂,看向周圍的士兵,隻見大華士兵即使是被萬箭穿心,依舊竭儘全力掩護和遮掩自己的行進路線,其心之勇,讓水中的楊炯心潮澎湃,熱血翻湧。
楊炯被周圍氣氛感染,也顧不得尋找什麼戰機,奮力躍出水麵,將自己攜帶的轟天雷悉數埋在箭樓下。
大吼一聲點燃轟天雷,將身上所有的汽油和白磷一同砸向地麵。隨後翻身朝無定河跑去。
楊炯隻覺得身後火光衝天,緊接著就是巨大爆炸聲此起彼伏。
須臾。
楊炯突覺後心一冷,全身力量迅速被抽空,直接倒向了無定河中。
最後,隱約看見潘簡若焦急的麵容,聽見毛罡震天的呼喊,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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