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瀠沉默。
楊炯添了一根木柴,平靜道:“乾嘛非要隨軍?”
李瀠沉默半晌,平靜道:“國戰最後,你我共死!”
“嗬!這個死法倒是能名留青史。”楊炯調笑道。
“咱倆是一種人,既然誰都說服不了誰,那就下輩子再續前緣。”李瀠突然一笑,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
楊炯嗤笑:“那為何不現在殺了我呢?”
“現在你的功勞還不夠大,配不上咱倆的身份。”
楊炯都被她氣笑了:“多大的功勞才算大?”
“犁庭掃穴,蕩國戮主!”
“我還以為得需要寫滿咱倆的墓誌碑呢。”楊炯灑脫一笑。
“不必,八個字配得上你我的身份。”
楊炯沒有說話,站起身在鍋裡臥了兩個雞蛋,切了幾片罐頭肉後重新蓋上行軍鍋蓋。
“我最近學了武,你想殺我恐怕不容易。”楊炯坐下平靜道。
李瀠抬起頭,黛眉輕挑,展顏一笑:“不難,我先死,你不會苟活。”
“那是以前,現在我有了家室,有了在乎的人,不一樣。”
李瀠看向楊炯的眼睛,隨後輕笑:“一樣。”
楊炯將方便麵挑到碗裡遞給她,自己則是重新坐下,靜靜地看她吃飯。
李瀠一言不發,接過碗筷慢慢的吃了起來,隻是不知道為何會味同嚼蠟,大概是煮得太久了吧,李瀠如是想。
“招惹小魚兒是我對不起你。”
“彆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
“殺我的時候,能穿上你的綠羅裙嗎?”楊炯突然道。
李瀠放下碗筷,冷冷的盯著他的眼睛:“你那些手段,在我這沒用。”
楊炯輕笑,對上她的眼睛,一言不發。
李瀠躲避著他的目光,端起碗筷,戳了幾下雞蛋,機械的往口裡送麵。
“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啪!”
李瀠將手中碗筷一同砸向行軍鍋,對著楊炯大罵出聲:“滾出去!”
楊炯默默起身,離開了她的營帳。
李瀠的喉嚨上下動了數下,倏然起身,撿起地上的碗筷,重新往碗裡挑滿麵條,將整個臉埋得很低,大口的往嘴裡送麵。
“彆人都是很早就來送我,你怎麼才來,還躲這麼遠?”
“怎麼?不想我來?”
“我頭一次出門打仗,你倒好,最後一個送行!”
“看看!”
“綠羅裙呀,烏龜潭就見過,有什麼不同嗎?你長大後不就很少穿綠裙了嗎?”
“真是個呆子。”
“啊?”
“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想起出征前自己對楊炯說的話,李瀠突然覺得碗中麵似乎有些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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