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人,她心脈中的陽火變得更茁壯了!她體內的毒性好似能激發陽火的烈性,更為長久地維持她的生機。換言之,我們給她下毒是在給她續命。”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江舒城狠狠摔碎了藥碗。
他氣急敗壞地問道:“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給她下毒,反而是在救她?”
府醫擦著汗水說道:“可脈象是這樣顯示的。那陽火傳遞過來的跳動比之前更為強勁有力!”
史白蕊呆了一呆,慌忙對著漆黑的識海磕頭,感激涕零地說道:“謝謝方大仙,謝謝方大仙,信女願為大仙塑金身,立道場!”
江燁擔憂地問:“史白蕊會不會醒?”
府醫的聲音非常顫抖:“怪就怪在這裡呀!那陽火隻會保夫人不死,卻不會讓夫人醒過來。體內的毒性不除,夫人這輩子興許都要當個活死人。”
在識海裡磕頭的史白蕊僵住了。她這才明白那顆藥並非解藥,隻是保命的藥。白日裡,她得罪方眾妙的事哪有那麼容易翻篇?
想要醒過來,還得方眾妙親自出手才行!可是自己的身體落在江家父子手中,他們怎麼可能送她去方眾妙那裡求解藥?
史白蕊陷入了絕望之中。然而就在這時,她聽見外麵傳來浩浩蕩蕩的腳步聲。
小弟咋咋呼呼的聲音響在門外:“姐夫,姐姐的侍衛傳信到史家,說你們半夜請了府醫。可是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史白蕊心弦劇顫,這才想起大弟今日給自己增派了幾個侍衛。那些人夜晚守在外院,可能瞞著江家父子四處走了走,看了看,這才發現府醫來回在後院活動的異狀。
史白蕊大喜過望,連忙在心裡呐喊:“歸林,快送姐姐去方眾妙那裡!姐姐靠你了!”
門被推開,一行人大步走進來。
史正卿驚怒的聲音響起:“方眾妙得手了?”
史白蕊:……
史歸林撲到床邊,哽咽低喊:“姐姐!你怎麼了?你醒醒呀!”
蕙蘭適時跟進來,哭著說道:“小姐被方眾妙放進府中的銀環蛇咬傷了!”
江舒城父子倆悲痛難耐,幾度哽咽。
史歸林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就去寧遠侯府把方眾妙抓過來!我先打斷她的腿,看她敢不敢拒絕為姐姐解毒!姐姐若是死了,我活剮了她!”
史白蕊:……我謝謝你啊小弟!你連當香油錢的資格都沒有!大弟,你說句話!
好在史正卿是個靠譜的。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府醫,問道:“我長姐情況如何?”
府醫下意識地看向江舒城,江舒城走上前,摸了摸史白蕊的鼻息,心裡一鬆,麵上卻更加哀慟。
“彥回,你姐姐她,你姐姐她……”
江舒城放聲痛哭,撕心裂肺地說道:“你姐姐她剛剛去了!我們沒能救回她,我們該死!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銀環蛇的毒性有多強,大周人人皆知。
從史家趕到江家需要兩刻鐘,毒蛇咬在脖頸這個致命的地方,毒性的擴散速度會快上許多,史白蕊能撐兩刻鐘已是極限。
史正卿立刻走上前試探長姐鼻息,麵色不由一沉。
真的沒有呼吸了!
然而事實上,正是因為毒性的積累和陽火的持續揮發才讓史白蕊的呼吸進一步減弱,弱到無法探查的地步才能保住她最後一絲生機。
江燁擠上前,摸了摸史白蕊的鼻子,然後嚎啕大哭。
史歸林並指碰觸長姐的頸側,沒能探查到脈搏的跳動,身形一晃竟跌坐在椅子裡。
“姐姐真的死了!”
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懷疑史歸林的判斷。
沒有呼吸、沒有脈搏,不就是死了嗎?
江舒城失魂落魄地說道:“蕙蘭,去白石街買一口上好的棺材。”
史白蕊狂怒:備你娘的棺材!
史正卿出言阻止,“不用了。”
史白蕊狂喜:大弟,還是你聰明!快去找方眾妙救我啊大弟!
史正卿:“史家有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史白蕊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也不配當香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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