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澤河波瀾壯闊的河麵之上,忽然間,駛來幾艘小船,接著是幾十艘,上百艘,數不清的粗布麻衣站在船上衝他們招手。
“渡河吧。”
陳三石鬆了口氣。
在成百上千的百姓幫助下。
他們最後這四百號人,總算是可以躺平渡河。
“石哥兒!”
顧心蘭和孫璃劃著船趕過來。
“你咋流這麼多血……”
顧心蘭又是咬又是扯,撕下衣裙袖子的布料,準備臨時用來包紮。
“小傷。”
陳三石身上的布麵甲早就爛的不像樣子,此時此刻的裝扮比起乞丐都不如,血液混合著汙垢覆蓋在表麵,也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的。
“夫人,陳大人他一個人,連著殺了五個煉臟!”
趙康記憶猶新,說道:“要不是這樣,我們全都得死在黃土嶺!”
這也太可怕了。
才習武多久。
那些蠻族將領,其中起碼也有兩個是煉臟小成,結果都不是三合之敵。
要知道,這還是在重兵圍困的情況下。
否則的話,恐怕連三個回合都撐不住!
也就是,陳三石現在能打五個向庭春!
“幾個?”
“五個!”
孫璃也聽得臉色發白,趕緊從懷中拿出瓷瓶,裡麵是陳三石先前親手給她調配的祛疤藥膏,治療外傷的效果也很好,就要親手給他塗抹。
“姐,我呢……”
孫不器同樣從頭追隨到尾,也渾身傷痕,隻是似乎沒人理他。
“師姐,我真沒事兒。”
陳三石身體表麵都是淺傷,也就是破個皮流點血,用不了幾天就能愈合,隻是看起來比較嚇人。
幸虧是仗著鐵骨銅皮,換成普通體質的人,早就被剁成肉泥。
他的傷,最嚴重的是內傷。
硬抗通脈可不是鬨著玩的,後來又被重兵器擊打,稍微傷到內臟。
但都問題不大,修養幾日也就好了。
“嗯……”
孫璃觸碰到傷口後,又像是觸電般收回,轉而把藥膏遞給顧心蘭:“還是叫姐姐給你上藥吧。”
“真不用,回去再說吧。”
陳三石躺在甲板上,看著河岸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以及遠處漸漸平息的動靜。
“真攔住了?”
“這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了。”
總之,他贏了。
隻是恐怕雲州其它府城、郡縣、鄉村,其它千千萬萬的的百姓和守邊士卒,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諸多事宜。
陳三石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思考。
“好累啊,蘭姐兒,我睡會兒。”
兩個月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如今,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
京城。
皇宮。
“下雪了!”
“老天爺降瑞雪了!”
“皇上有德啊!”
“報喜,去報喜啊!”
“……”
朱紅高牆,金磚鎏瓦。
天降飛雪,素裹銀妝。
隨著今年這場遲到的大雪,皇宮內外都變得一片喜氣洋洋。
“主子!”
“下雪了!”
“……”
十幾名司禮監的大太監披著厚實暖和的紅色大氅,齊齊跪倒在宮殿門外,在他們的頭頂,巨大牌匾上刻畫著“萬壽宮”三個鎏金大字。
明明是在皇宮之中,但此地幾乎沒有任何明麵上的奢華裝潢,從建築到裝飾都十分內斂,種種格局布置,看起來反而像是道館。
唯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出來,此地的每一根木材都千金難買,每一塊磚瓦都價值連城,這麼一座宮殿蓋下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消耗多少人力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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