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殷溪到底在生氣什麼,但他這人一向識時務,眼看賓客們議論起來,便趕緊過來哄她。
他溫和的笑了笑,動作極其體貼的她手上的頭冠拿過來親手替她戴上“你這是怎麼了,大喜的日子,說這種話。”
殷溪卻猛地退後幾步,躲開了他的手,冷冷地盯著他,不說話。
國公爺眼看僵住了,趕緊過來說話
“太平歌當然是子安做的,這整個京城都知道啊。”
這侄子做文章不行,但經常參加詩會,也有不少佳作流傳,給國公府長了不少臉麵,他也與有榮焉。
殷溪並不搭理他,轉頭看向柴子安“你說。”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柴子安煩了,“這又是誰跟你進的讒言?”
“讒言?”殷溪咬牙道,“這首小令的韻腳,更適合江南的吳音軟語,還需要彆人給我進讒言?你當我瞎嗎?”
柴子安看她那冰冷的眼神,想起了那日在書院裡挨的一耳光,巨大的屈辱感襲來,他激動的叫了起來
“是不是因為周惜朝!他又和你說了什麼!”
“這乾他什麼事!”殷溪更激動起來。
“那落魄書生的話如何能信!殷溪!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少和外男勾勾搭搭!”
柴子安徹底失去了理智,一定是他,那小子就是從江南來的!
“閉嘴!”殷溪腦子裡嗡嗡的叫,“你說,這到底是不是你寫的!”
“不是我還能是誰!”柴子安斷然道,“這小令是我在望道酒樓詩會時候做的,當日得了魁首,好些人都能作證!”
當日是他當著眾人的麵親手寫在酒樓的詩帆上的,後來傳遍了天下,直到在江南牽動了殷溪的心。
他看著殷溪茫然的神情有些得意起來“你去打聽打聽,望道酒樓是什麼樣的地方,周惜朝這種窮書生根本就進不去!”
不管怎麼打聽都一樣,他不可能抄襲了彆人的詩文。
因為這詩文,是他直接拿的他自己的未婚妻的,除了他,根本沒有人直到內宅的姑娘寫了詩文。
殷溪看了看他,又有些不確定了,他的神情,完全不像是抄了彆人詩文的樣子。
完全沒有那種慌張和恐懼愧疚。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周晚吟。
周晚吟微微一笑,清晰地朝著眾人道“我可以作證,寫這詩的,另有其人。”
“真是抄的?另有其人?”眾人一聽都立即看向了柴子安。
方才殷溪和他吵的雲裡霧裡的,又扯到了另外的男子頭上,眾人都以為這裡頭有什麼彆的曖昧情事。
結果柴家的表姑娘作證,這就不好看了。
這詩傳的這樣廣,柴子安因此得了不少好名聲,文人之間,最忌諱這偷盜抄襲詩文。
若果真如此,那這事兒就麻煩了……
“另有其人?”柴子安卻笑了,“你們莫不是瘋了吧!竟然真的信那窮書生能寫出這等詩文?”
“柴子安我警告過你,你不要扯他!”殷溪狠狠的打斷了他。
“不是我是誰?”柴子安看著周晚吟,咬牙逼問她,“表妹,你說啊。”
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還以為這小賤人會識相點,沒想到竟然敢這樣當眾給他難看!
“文人的名聲最重要,你這樣汙蔑我,若是拿不出證據,找不出真的作者,可就彆怪哥哥了。”
“是我。”周晚吟說。
“你……”眾人一聽都驚了,隨即笑了起來。
還以為她要說出哪個懷才不遇的落魄書生,拿出證據說柴家的公子以權勢壓人,把人家的詩文據為己有。
結果她竟然說是她自己,這小丫頭不是玩呢麼!
盧氏趕緊過來打圓場,拉著周晚吟坐下“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一個小丫頭你湊什麼熱鬨!”
她趕緊朝著丫頭們擺手“還不快給少夫人戴好頭冠,趕緊過去拜堂,這事兒弄得。”
“我說,這詩,是我寫的。”周晚吟不悅的說。。
眾人一聽,哄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