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街上比往常更熱鬨,叫賣的小商販臉上笑容堆砌,見誰都是散發金光的財神爺,
小攤前駐足的都是些服飾陌生的異國人,他們身後大都有隨從陪同。
馬車還未靠近裕富樓就被迫停下,
最先做出動作的是在馬車內陪同的釀釀,她身子側了側,擋在小姐前呈保護狀,英氣的眉眼劃過銳利,
“怎麼回事…”
團子手裡攥著半塊糕點,嘴裡嚼嚼嚼不停,昂著迷茫的小臉,
趕車的正言和他哥對視一眼,後者便帶著馬車後的侍衛準備開路,
正言坐著沒動,一隻手握著韁繩,敲動馬車門,“前麵的路被幾輛馬車堵住了,正律下去開路,小姐稍等…”
堵住了?
薑安將半塊糕點嗷嗚塞進嘴裡,拍拍沾著糕點屑的胖爪,從小窗探出半個腦袋看熱鬨,
裕富樓門前人頭攢動,負責上菜的小二有兩個站在門前,忙得滿頭大汗,還在不停安撫這些食客,
距離幾步遠外,四、五輛馬車狹路相逢,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在街道上橫七豎八停著,進退兩難,
這幾輛馬車雖不比鎮國王府的馬車華貴,卻也是大戶人家,
主家端著不會出來拋頭露臉,倒是避免了爭吵…
薑安的馬車在另一輛馬車之後,離著事件中心有點遠,加上街頭吵鬨,她聽不見那小廝與正律說些什麼,
團子豎著兩隻耳朵,幾乎半個身子都要鑽出馬車,
馬車裡,祈善淵望著塞在小窗那兒扭來扭去的小屁股,默默轉身,
釀釀則小心扶著小姐的短腿,有幾分無奈,“小姐,小心掉下去!”
團子搖搖腦袋,“不會噠~”
話罷,正巧一位大伯扛著糖葫蘆吆喝著走近,
男人臉頰上有冬日凍傷的紅,露在外麵的手指關節上也有幾處凍傷,
他先是注意到這馬車的標誌,再然後看見頑皮的薑安,
是鎮國王府上的大小姐!
糖葫蘆誒!
團子眼睛亮晶晶的,比糖葫蘆裹著的糖霜在陽光下還要耀眼,
“小姐要吃糖葫蘆嗎?”
大伯小心翼翼試探出聲,手中動作不停,從一眾糖葫蘆中選了最大一串,
“給您…”
呀!
薑安眨眨眼睛,胖爪著急去找身上的錢袋,“大伯等等呀,安安找找錢錢在哪裡~”
團子軟乎乎的,對誰都是笑臉,軟萌軟萌的樣子讓男人大了幾分膽子,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他語速很快,擔心大小姐真給自己錢,“小的不要錢,送給您的!”
鎮國王府的大小姐在開墾荒田一事,整個崇州府都傳遍了,
他家中原本是有田地的,可那田成了荒田,夏日他在街頭賣解暑湯,冬日他就在走街串巷叫賣糖葫蘆,繳納完亂七八糟的稅,一家人幾乎每天都在餓肚子,
男人將糖葫蘆遞給薑安,糙臉上的笑有幾分靦腆,“謝謝您…”
不管最後荒田開墾的結果是什麼,可這個孩子帶給了崇州一次希望。
今日的糖葫蘆格外重,薑安咬上糖霜,嘴裡含糊不清的誇讚,
“很甜呀~”
馬車裡的釀釀用了點力氣,終於像拔蘿卜一樣把團子拽了回來,
釀釀盯著小姐手裡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蘆,還有她嘴邊的糖霜,
薑安嘿嘿一笑,晃晃糖葫蘆,“釀釀放心呀,沒毒~”
她沒嘎~
釀釀湊近了它,在確定真的沒毒之後,用帕子擦去小姐嘴邊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