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薑安一身淺綠緞織錦裙,今日的頭發被釀釀束成小發包,一根銀簪固定,上麵綴著的鈴鐺叮叮當當響著,
她蹦蹦噠噠時小發包還會亂晃,從背影看過去,團子更加憨態可掬,
“爹呀~”
她從門後冒出個小腦袋,兩頰粉粉嫩嫩,
正準備用早膳的老父親早就聽見了她頭上的鈴鐺響,放下筷子招呼著閨女到自己身邊來,
“阿安過來…”
“誒!”
團子跳過橫木,淺綠色的裙擺揚開,外身罩著的紗衣在初陽下朦朧,好似從光中走出來的仙童,
她把下巴擱在他爹的腿上,順著那件鴉青金線寬袖袍子往上爬。
薑寂臣將閨女抱在懷裡,將孫管家遞過來的小碗放在自己麵前,還不忘用手捏捏閨女的圓臉,
“阿安怎麼起這麼早?”
薑安一隻手握著勺子,一隻手抓著碗,嗷嗚炫了一口米飯,她臉頰鼓鼓囔囔,像是小倉鼠,
“阿安今日要去縣衙看那些荒田有沒有種好呀~”
她兩隻小短腿晃啊晃,因為吃得開心,小腦袋也不老實,頭上的小發包動來動去,莫名好捏,
“我答應了聞大人,會種好荒田,”
“安安今日要去監工噠!”
老父親用指腹抹去閨女嘴角的米粒,棱角分明的俊臉柔和下來,寵溺的應著她的話,
“好,阿安去當監工…”
就連一旁候著的孫管家都眉眼笑盈盈,“老奴這幾日去街上采買,百姓們都誇小主子是上天賜給崇州的寶貝呢!”
似是想起什麼,薑寂臣又說道:“不可光著腳在田埂上亂跑,聽到沒有?”
上次回來,小丫頭的腳底板被劃開了幾道小口子,雖不嚴重,卻也讓老父親冷了臉,
團子點點腦袋瓜,舉著小胖爪,保證肯定聽她爹的話!
用過早膳,
薑寂臣騎著戰馬在前,薑安的馬車在後,再之後還有他親自吩咐閨女帶上的府中親兵,
這天下,能用鎮國王爺開路的估計也就隻有這位小祖宗了…
出了城門,王爺拉扯韁繩調轉方向往馬車而去,
“阿安…”
小窗裡咻的冒出個團子腦袋,她手上還抓著塊梅子,圓乎乎的眼睛看著薑寂臣,
老父親微彎下腰,溫熱的大掌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有什麼事情就吩咐黑甲去做,有人欺負你,就打回去…”
薑寂臣這是還記著荊縣時那王家大戶的事情…
背對著陽光,他的麵容有些看不清,高大的身影恍若一座山,一座足以讓閨女依靠的大山,
“爹給你撐腰。”
團子露出梨渦,鄭重點頭,“嗯!”
她扔了梅子,攥起肉乎乎的小拳頭,呲著一口白糯糯的牙齒,“爹放心,安安可厲害了,沒人敢欺負安安!”
欺負她,她就打回去!
她打不回去,就找人打回去!
“哈…好!”
馬兒在馬車旁站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分彆。
薑寂臣再次拉扯韁繩時,戰馬嘶鳴出聲,一張馬臉差點塞進小窗裡,叼著團子重新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梅子嘎吱嘎吱給嚼了,
“咈哧咈哧…”
它嘎嘎笑著跑遠,團子卻看著濕乎乎的胖爪瞪圓了眼睛,
她後知後覺的癟著嘴找釀釀告狀,“它搶我梅子!”
釀釀:……
看著小姐委屈巴巴的樣子,釀釀努力扯平自己的嘴角,用帕子細心擦著她的小手,
“等回府,奴婢去馬廄幫您揍它!”
薑安乖乖張著手,重重點頭,對,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