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團子,壞馬!
但是…
她摳摳腦殼,“馬兒也喜歡吃梅子嘛?”
這個釀釀回答不上來,可能是王爺這匹戰馬成精了吧…
薑安最先到的是距離崇州府城最近的荊縣,荊縣縣令在黑甲的傳報下早早等在城郊迎著,
他一身素袍,寬袖卷起用繩帶固定住,手上還沾著沒來及擦淨的泥土,
縣令帶著團子去了田埂上,那些流民都是見過這位小祖宗的,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躬身行禮,
其中有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伯,他又黑又瘦,蒼老的手背隔著皮肉都能描繪出骨頭的樣子,顫顫巍巍就要跪下,
“呀!”
團子一個情急,噠噠跑上前,腦袋瓜剛好頂住他交疊在一起,準備行禮叩拜的手,
她胖手忙忙碌碌攔下,嘴裡念念有詞,“不跪呀,不用跪呀…”
縣令將老伯攙起來,“趙老伯,小姐人好,不用跪,您去休息吧。”
“誒好,謝謝小姐,謝謝大人啊!”
薑安圓眼努力往上瞅,胖爪還在腦袋上摸索,
她的小發包沒散吧,她可喜歡釀釀梳的發包了!
釀釀放下小姐的手,英氣的眉眼蕩漾著清淺的笑,“小姐放心,發包好著呢!”
“嗷!那安安就放心啦~”
她在田埂上待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細細看過這些流民栽種的幼苗、以及那些正在運轉的水車後,便要離開,
縣令追了幾步,“小姐這就要走?下官在縣衙備好了飯菜,您要不去用膳?”
薑安咂砸嘴,克製住肚子的小饞蟲,意誌堅定的搖搖頭,“不啦,安安還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呀!”
安安小姐才四歲,便有如此儘責之心,是他們遠不能及的啊!
縣令肅了臉,站在田埂間對遠去的馬車躬身行了大禮,“下官恭送小姐!”
再之後又走了三個縣衙,到了最後一處縣衙時已經是過午,
團子從馬車出來,捂著小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胖乎的身板伸展開,甩甩坐了太久馬車的小短腿,嘿咻蹦下馬車,
看得去拿矮凳回來的正律心下一緊…
“下官…見過小姐…”
此縣的縣令小跑過來,褲腳還未來得及放下,
他擦去臉上的汗水,束發掉下幾縷碎發,“下官不知小姐今日前來,也沒提前準備,還望小姐莫要怪罪…”
薑安隨意擺擺胖爪,就聽不得這文鄒鄒的話~
她真誠回道:“不怪,不怪…”
“我是來看荒田耕種如何的呀~”
她昂起腦袋瓜,“你帶安安去看看就好啦,然後安安就要回王府咯~”
此處是距離崇州府城最遠的一處縣城,地處三州交彙,因著地勢緣故,官府監管不嚴,向來魚龍混雜,
縣令遲疑,麵露難色,“這…”
釀釀皺眉,上前一步,
她一動,正律便跟著動,馬車後充當背景板的黑甲發出甲胄碰撞的沉悶聲響,
釀釀:“小姐讓你帶路,沒聽到?”
縣令身子板抖了抖,眼中染上懼意,“不是下官不從…”
“此處荒田靠近那些大戶的井田,他們對府上佃戶辱罵鞭打是常有的事,下官怕臟了小姐眼睛啊!”
辱罵鞭打?
團子白嫩的臉皺巴成包子,“為什麼打人?”
“佃戶不是他們雇傭的嘛?”
“小姐有所不知,這大戶的田多數都是從佃戶手中收上來的,他們欠了錢還不上,就隻能把田地拿去抵了,連帶著這個人都要抵給大戶做工!”
“大戶打罵佃戶,佃戶不敢報官,下官也無從管束…”
況且這些大戶早就在這縣城根深蒂固,他隻是個外派官員,縣城中三教九流彙聚,他若是動這些地頭蛇,怕是睡夢中就讓人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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