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太陽,似乎要將人烤焦了去,曬的謝小公子又翻身下馬躲在薑安乘坐的那輛馬車上避陽。
他隨手接過小姑娘給的梅子扔進嘴裡,又瞧了眼城門口對普通百姓不屑一顧的將領。
謝雲山那雙張揚的眉眼劃過嘲諷,用剛沾了梅子糖霜的手指捏住小姑娘的臉蛋。
“沛州城裡多的是和這將領一樣惹人煩的狗皮膏藥…”
“小爺不在的時候,誰要是纏上你,就讓薑四揍他!”
被捏著臉,倒是不疼,就是容易流口水,特彆小姑娘還缺了顆牙。
她瞪圓了眼睛,小手‘啪唧’一聲拍開謝雲山的大掌。
她抬著下巴,神情得瑟,“我有爹給的令牌。”
爹說了,誰欺負安安,就打回來!打不過,就回崇州,她爹去打!
“嘶…”
謝雲山揉了揉泛紅的手背,這小丫頭,勁也太大了!
他翻了個白眼,“沛州城裡住著的是太妃娘娘母族,如今是掌權的是與太妃同胞的忠順侯,論起來那你還得喚他一聲舅祖父。”
“要是和忠順侯府的人發生衝突,打人可以有,打殘了都沒事。”
“但是王爺給的令牌不到緊要關頭彆拿出來…”
亮了令牌再揍人,頂的就是王爺的名頭。
到時候忠順侯再告到太妃那兒和朝堂上…
謝雲山想著,王爺也不是那在乎聲名的人,隻是被人抓到小辮子、做些膈應人的小動作多少讓人煩心。
特彆是太後和謝家!
他瞅了眼小姑娘,後者睜著茫然的大眼睛,明顯還沉浸在這個舅祖父是怎麼論出來的。
雖然薑安沒聽明白,可薑安乖啊!
她點著小腦袋瓜,乖乖的,反正就是不給爹惹麻煩唄~
謝雲山皺眉,認真反思了下,他剛才的話怎麼聽都是讓小姑娘忍讓一下?
小姑娘能受委屈嘛!
小姑娘怎麼能受委屈呢!
他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拿出一塊木牌交到薑安的胖手上,“用這個!”
某位王爺擦刀):可顯著你了!
這木牌隱隱有香溢出,上麵的‘謝’字鐫刻有力,觸手有玉石的滑膩之感,想來時常被人拿在手上。
“誒?”
薑安攥著這塊小牌牌,真誠發問,“你真的不會挨揍嘛?”
拿著這塊木牌牌,一舉一動就都要算到京都謝家頭上了。
謝雲山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事,我爹身體好…”
氣不死。
小姑娘點點腦袋瓜,“這個樣子呀~”
那挺可惜的。
你一時半會兒是繼承不了你爹的遺產了~
等了大概有半個時辰,車隊總算是入了城。
沛州府城與北地相差甚遠,這裡到處都是蔥蔥綠綠,那樹從枝丫一直綠到地麵,風吹過時,像極了女子低頭時長發輕撫的溫柔…
每走出一段距離,薑安便能瞧見一座小橋,橋下河水如煙,船家乘船而過,蕩起一片漣漪。
街道兩旁停著叫賣的商販,女子交談間偶能聽見柔柔的吳儂軟語,讓人酥了半邊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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