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臉色一變,然後淡定的笑,“說什麼呢?怎麼,我那兒媳婦身子孱弱,還能懷上孩子?”
“母親!”
麵對生母的冷嘲熱諷,薑宣忍無可忍,“笙兒到底哪點對不起你們?她貴為公主,下嫁給我,是我虧欠了她,你們為什麼就不能對她好點?”
殷氏也怒了,“她是北疆公主,僅憑這一點,她就不配入我薑家的門!”
“還有你,你也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死去的父兄,我薑家忠烈之後,家族男丁都死在了北疆,你卻要娶個北疆女子回來,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薑宣隻覺得無力。
發自靈魂的無力感。
“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笙兒手上並無罪孽,她沒有對不起薑家。”薑宣雙目猩紅,“隻因為她是北疆公主,你就要狠心打掉她腹中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母親,我從不知,你如此狠心。”
“你是在質問你的母親嗎?”殷氏紅了眼眶,聲音顫栗,視線卻避開薑宣,“我不知拓跋氏有孕,我亦從未接納過她做薑家的兒媳,孩子沒了也未嘗不是好事,有北疆血脈的孩子,生下來我也不認!”
薑宣絕望了。
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冷的刺骨。
薑宣絕望之後,反而平和了下來,“好,母親不認便不認,待笙兒養好身子,我便送她回北疆,你們想要一個怎樣的薑家,都隨你們。”
殷氏反應過來的時候,薑宣已經離開了。
她突然心口一沉,空落落的,殷氏一個人坐了很久,久到身子有些麻木。
她才喃喃道,“我要失去我兒子了嗎。”
薑宣不敢再問,亦不敢回去,無顏麵對拓跋笙。
“阿姐,陰靈的事,就是她告訴我的。”
唐時錦跟隨拓跋顏,來到拓跋笙房間看她。
拓跋笙躺在床下,見到唐時錦,她就要下床,“皇後娘娘……”
“薑夫人身子弱,還是躺著吧。”唐時錦及時打斷。
“阿姐,小錦是自己人,你就安心躺著說話吧。”拓跋顏也勸她。
拓跋笙這才沒拘禮,反而是看著拓跋顏笑了笑,“沒想到你去了趟京城,竟然與皇後關係這麼好了。”
“那是自然。”拓跋顏頗為自豪。
“皇後娘娘,阿顏說你發現我身邊有陰靈,是我的孩子,你還看得見它嗎?”拓跋笙聲音顫抖。
唐時錦一低頭,看到個陰靈娃娃在扒自己衣角。
它想爬上床。
但是身高不夠。
是胎靈。
胎靈未出世便夭折,並不會行走。
似乎是想趴著唐時錦的腳,爬到床上去。
唐時錦說,“薑夫人最近有沒有感覺腳上像綁了什麼重物似的,行走時較為吃力。”
拓跋笙想了想,點點頭,“我是感覺腳上無力,可我以為是我身子虛弱所致。”
“不全是。”唐時錦抬眸說,“一般胎靈,沒享受過母親的懷抱,都想母親抱抱它。”
“胎靈……”拓跋笙聞言心一緊,“可以,讓我抱抱它嗎?”
她看不見。
唐時錦瞥了眼胎靈,搖頭道,“我建議你還是不看為好,但我可以讓你抱抱它。”
胎靈雖是未出世的嬰兒,但說實話,靈體不太好看。
並不想活著的嬰兒那樣可愛。
它全身陰黑,皮膚上還有黑青色的經脈紋路。
那是胎靈還未發育好的身軀。
一般胎靈,對母體有著極大的眷戀。
同時胎靈也分好壞,通常未出世就死了的孩子,怨念極大,但拓跋笙這個胎靈,怨氣卻並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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